禦子抬手遮擋,但為時已晚。
“禦子姐?你沒事吧……”莎美拉頓了頓,詢問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們看見了異常匪夷所思的一幕。
禦子沒事。
她低垂著頭,輕捂太陽xue,緩慢撿起地上的刀,收回刀鞘裡。
隨後,她溫和地看向顧私病,禮貌地鞠了一躬:“抱歉,妾身……是我做得太過分了,實在慚愧。”
風聲瑟瑟,幾片落葉飄過。
沒有人知道禦子在幹什麼,一時之間像按下了暫停鍵。
片刻後,莎美拉忍不住開口:“禦子姐,你怎麼了,別嚇我們。”
禦子輕輕搖頭,對莎美拉和尤拉道:“你們先回去療傷吧,我有些事要和他們說。”
剛才還殺意肆掠的惡人轉變性情,很難不懷疑是刻意偽裝的,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撞壞了腦子。
落後的假哀悼者這時才慢悠悠出現,畢竟其他人跑得快是有花豹家族能力的加持,而她這種速度才是正常的。
“禦子要捨生取義啊,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留下來反而成了累贅。”假哀悼者笑容虛偽。
“我們走吧。”
既然禦子這麼說了,莎美拉和尤拉不疑有他,跟著假哀悼者離開。
顧私病觀察著禦子的神情,不似作假,禦子也沒必要來演戲騙他們。
一切的反常來源,在禦子被她手中的那把刀砸中後。
“哥哥,怎麼做?”時安的電鋸位置隨時可以取下對方性命。
顧私病走上前,禦子抬眸,點了點頭。
“你們好,又見面了。或者說,你們可以叫我凜。”
她在透過禦子的身體,用靈魂對話。一個溫和有禮的靈魂,努力想要用名字區分她和禦子的不同。
但仍然不能排除危險性。
顧私病沉思片刻,覺得被劈了後的禦子有幾分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
“我們見過嗎?”
“在禦子的夢中,是我幫你們破解了夢。”凜笑了笑,陷入回憶。
她是禦子夢中的殘影,是被殺死的那位瘦長花魁妖怪。
凜生活在一個妖怪與人類共存的世界,“我妻禦子”原本是她的名字。身為藝伎也學習過各種武技,喜好結識各路可怖妖怪為友。
後來凜在寒冬雪地救下了六七歲的人類禦子,將她帶在身邊教養,卻沒想到撿了個白眼狼。
多年來禦子一直在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終於在某天取而代之,殺死她頂替了她的身份。
此後凜保持著鬼魂的狀態,跟隨在禦子身邊,一步步見證她是如何殺死自己的友人,巧妙地換了一個又一個身份,最後離開了這個名為“副本”的遊戲世界。
凜本來應該永遠困在那個副本裡的,直到哀悼者用技能入夢,將她吸引了過來。
禦子已經被大祭司奪舍過一次,不再受神眷顧,又自作孽被刀劈中,才讓凜有了附身的機會。
“倘若禦子不步步緊逼的話,以後說不定還能自由自在活著。”
凜嗤笑一聲,面上帶著柔和的歉意:“這件事我會自行了斷的,不會再給各位添麻煩。”
事已至此,顧私病指了指:“可以借我看看那把刀嗎?”
他想先研究一下刀的能力。
凜坦然將刀遞過去。
瀾秋秋拿著一團布裹住的東西,試探道:“那個,我來還你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