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馬戲團在重新整改,不僅是維修先前觀眾造成的損壞,尤其是因為……馬戲團的氛圍太陰森了。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其實是在昨天晚上,他們回住宿休息時,從黑暗中伸出了一隻冰冷的手——
是人偶的手。
不看不清楚,一看嚇一跳。
原來這些人偶並沒有離開,而是身軀彎曲折疊躲在了儲物的櫃子裡。
面具下的人偶們沒有五官,突然又變得懼光,像是在製作者走後喪失了靈魂。它們畏縮在狹小擁擠的空間裡,聽見外面的腳步聲時才被喚醒了神智。
卻只能透過爬行前進,如行屍走肉。
由於人偶的無差別攻擊太頻繁,很快被他們當場解決。令人煩惱的是,即使人偶的手腳離開了軀體,依舊會頑強地四處爬行。
既然人偶怕光的話,他們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措施便是改善馬戲團。
“這樣也好。”當時飛鳥同意了。
在夜晚留上一盞盞油燈,往日積攢於它心裡的壓抑感被緩緩疏解。
而那些用不上又佔地方的雜物,全被賣給了路過的商販。商販對製作人偶的材料表示嘖嘖稱奇,願意以高價收買它們帶回去做研究。
商販像捆木柴一樣捆著那些人偶,按斤稱重,數額可觀,最後成交的結果令雙方都非常滿意。
換來的資金被用去添置新的裝飾和演出道具,一切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飛鳥,我想到一個可以在明晚演出上用到的節目。”羊牛人走過來,嚴謹地在計劃表上圈出方案。
“好,等我一下。”飛鳥點了點頭,對顧私病揮手:“我先去那邊的場地看看。”
“嗯放心。”顧私病微笑,注意到羊牛人圈起來的地方畫的是熱氣球圖案。
到飯點了,瀾秋秋和時安已經將搬運的梯子歸於原位。時安走到顧私病身邊,想與他說些什麼,卻被瀾秋秋搶先一步。
“我們等會吃什麼啊?”
這不怪瀾秋秋,人在饑餓的時候容易忽視些其他細節。
“來,去吃吧。”顧私病從空間裡摸出自熱飯盒遞給他。
“嘿嘿。”
得到飯盒的瀾秋秋成功跑去附近的桌上撕包裝,獸人的食物不適合人類,所以他們一直是單獨吃的。
“哥哥?不去嗎?”
時安保持著嘴角的笑容,裝作無事發生,似乎沒有剛剛被打斷後的幽怨。沒辦法,哥哥沒有回頭,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等時安意識到這件事後,顧私病已經坐到了他的旁邊。兩人的位置偏僻,不容易引起其他人注意。
“等會再吃。”
顧私病勾了下他的手指:“怎麼了。”
時安輕輕搖頭,壓下心中的興奮:“我只是覺得……哥哥有些累。”
顧私病確實感受到了睏倦,眼角微微烏青,看上去這幾天沒睡好。他閉上眼,輕靠時安的肩膀,又覺得這麼休息不太舒服,便枕著時安腿躺下。
“應該是失眠……”顧私病聲音低低的,後面的話戛然而止,懶懶散散向溫暖處靠近。
“這樣啊。”
時安摸了摸哥哥的頭,指尖在發縫間細細摩挲。隨後拿出柔軟的鵝毛棒,幫他按摩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