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在上半夜,我在下半夜怎麼樣?”時安低頭湊近顧私病耳邊,只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話。
顧私病微微垂眸,同意了,這是時安做出的讓步,他們都知道,上半夜比下半夜輕松。
上半夜時,假哀悼者安靜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沒有其他動靜。顧私病假裝熬夜睏乏,翻個身看向床旁邊的時安,他輕輕嘆口氣,用腳指頭都能猜到,時安沒有睡。
下半夜,輪到時安睜開眼,他直勾勾地盯著哥哥的睡顏走神,單單只是看著哥哥,他也不覺得枯燥,完全能看一整夜。
等到淩晨兩點左右,床上的假哀悼者如幽靈般悄無聲息起身,她的身上帶著一股渾濁的黑氣,在留了一盞小燈的溫暖房中尤為刺眼。床上的飛鳥打了個哆嗦,感覺有點冷,向上拉了拉被子,白貓瀾秋秋趴在另一頭的床邊酣睡。
時安握緊電鋸,準備在她靠近時行動。假哀悼者一步步走來,扭曲的黑影在燈火下搖曳,就在這時,床上的飛鳥突然坐了起來——
假哀悼者身形頓住,遲疑著是先解決飛鳥還是比較近的顧私病,或者說現在躲到床底是最保險的方法。
“不要……不要離開……”
飛鳥緊閉著眼,口中喃喃自語,原來是夢遊了。假哀悼者歇下心思,回到床上,算了,反正時間還長,之後再找機會吧。
核心是大祭司的她骨子裡有些忌憚顧私病手中的枯木,畢竟對方曾經可是殺死了祭鵐巫。而另一個黑發男人是所有人之中最難以琢磨的,假哀悼者還不敢冒險。
今天是馬戲團的第三天,假哀悼者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她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將白貓藏了起來,再由她先發現“白貓不見了”,提議大家分頭去尋找。
這個計劃很簡陋,很蹩腳。
顧私病為了配合她,假意信了,四個人順利分開。於是,就有了這樣的一幕——
“好巧,你也來這邊找?那不如一起走吧。”假哀悼者微笑,假裝偶遇,其實她一路跟了好久。
“嗯,確實好巧。”顧私病回以微笑。
要怎麼說呢,實際上時安和飛鳥也在她後面跟著,至於白貓,早已經透過定位找到了。假哀悼者不知她已經困於局中,還在為自己的佈局沾沾自喜,謀劃著怎麼殺掉顧私病奪取枯木。
顧私病走在前面,假哀悼者慢一步跟在後面,她嘴角勾起陰惻惻的笑,準備從背後偷襲時,顧私病突然回頭——
“這裡沒有。”
“……你怎麼了嗎?”顧私病明知故問。
假哀悼者在情急之下收回手,暗暗咬牙,面上搖頭,神色自然道:“那我們去另一邊找找。”
接下來的畫面則是,假哀悼者第二次意圖偷襲,顧私病被石頭絆了一下,湊巧躲過。
第三次時,顧私病被路過的黑袍人叫住幫忙,又幸運地躲過一回。
第四次,路邊傳來野貓的叫聲,顧私病蹲下檢視時,再次精準躲開攻擊。
假哀悼者:……
她有些絕望,為什麼一個人能這麼走運,次次都躲過去?
顧私病給野貓餵了些吃的,拍拍手起身,心裡有些佩服假哀悼者的耐心。直到第五次,他們遇到了迷路的焚界。
“粉粉,我找到你了。”
焚界淡紫色的眼眸亮起,他摘下黑袍帽和麵具,微卷的白色長發就那樣披散開來,揭示著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