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
少掌門聞言猛地站起身,朝奚徹走了兩步,褚炎幾乎同時站起來,擋在奚徹身前。
戰神阿撒斯雖然有很多信徒,敵人卻也有不少,褚炎沒辦法判斷面前這個少掌門到底是敵是友。
不過奚徹並沒有從少掌門身上感覺到惡意,他輕輕扯了扯褚炎的袖子,從他身後走出來:“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認出了我,你是什麼人。”
少掌門微微嘆口氣:“我識得你身上的氣息……雖然只見過一面,可是我認得你,那時候你站在那個人身邊……我記得,你很得他器重。”
“那個人?”
什麼情況,他確信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少掌門。
“他叫柳無患,是魔族的首領。”
奚徹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看了身邊的褚炎一眼——這個名字只能讓奚徹想起神魔大戰那段不好的記憶。
不過褚炎應當沒有聽過柳無患的名字,神魔大戰期間,最“風頭無兩”的應當是他這個慎王。於是奚徹便解釋道:“柳無患是我在魔族認識的朋友,那時我剛到魔族沒多久,遇見他之後覺得意氣相投,成了朋友。後來他才告訴我自己是魔族的首領,他……處境不太好,希望我能幫他的忙,他曾想封我為十殿魔王的首領,我不同意,只答應他在他身邊當個護法,於是他便封我做慎王。”
褚炎用力握著奚徹的手,好像想安慰他:“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可少掌門聽到奚徹的描述,卻十分激動:“對,就是這樣,你是慎王,是柳無患最看重的人!那天我去找他……他不許我進前廳,隔著木柵欄我看見了你,你們聊得很高興。我記得你身上的氣息,他們都說你是戰神阿撒斯,是從九幽降落到魔界的神明……你跟他關系這麼好,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你帶我去見他!”
奚徹皺皺眉頭——這個少掌門真是不簡單,聽他的意思只是隔著柵欄看了自己一眼而已,便記住自己了,還記了這麼久?
“那都是兩三百年之前的事了,慎王阿撒斯早就死在兩百年前,我重回人間,也不過是幾個月之前的事。那之後再也沒見過無患,怎麼會知道他的下落。”
奚徹說完反問少掌門:“你又怎麼知道柳無患,你看起來可不像兩百歲的樣子。”
少掌門聽完他的話,只是愣在那裡,並沒有回答,奚徹便小聲問褚炎:“勾屠氏可以活這麼久麼?”
褚炎搖搖頭:“沒記錯的話,勾屠氏的壽命與普通人類無異。”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見到了你,我以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絲線索……”
少掌門好像對這個答案十分失望,他下意識後退兩步,一下子坐回椅子裡,十分頹敗:“這是我們族人最後的希望。”
奚徹想,既然都說到這裡了,不如幹脆借機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少掌門,我確實很久沒見過柳無患,不過你說的族人最後的希望到底是什麼意思?日後如果我遇見了他,也好再通知你。”
少掌門終於回過神,他眼裡積蓄起憤怒:“柳無患……是他害了我的族人,是他害了我們勾屠氏!”
接下來,少掌門講出了一個聽起來十分離奇的故事。
少掌門名叫嶽同卿,很久很久之前,嶽同卿還只是勾屠氏族長的兒子,而勾屠氏也不是今天這個樣子。勾屠氏曾經是九幽神界的寵兒,比人族更加受寵,傳說是因為勾屠氏的族長曾經救過一位神明,那個神明便賜予了勾屠氏的族人一種特殊的能力。
當所有族人的意願和信念達到一個極端一致的程度時,便可以連通九幽——這其實是給了他們一個能夠被拯救的機會,比如當這片大地遭受天災人禍,渴望得到救贖,九幽的神明便會察覺。
可是傳說畢竟是傳說,從來沒有人試過到底可不可行。勾屠氏的歷任族長也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於是這一族便一直避世而居。一直到嶽同卿成年的那一年,事情發生了很大變化。嶽同卿不想隱居在這個地方,嚮往外面的世界,於是瞞著父親偷偷外出遊歷。
他在遊歷期間認識了柳無患。
嶽同卿剛到俗世,連銀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很快便招惹上麻煩,甚至差點被人騙進黑廠裡賣作奴隸,是柳無患救了他。兩人年紀相仿,幾乎一見如故,很快成了朋友。嶽同卿那時十分單純,雖然父親多次叮囑他不要暴露自己勾屠氏的身份,可是柳無患是他第一個朋友,嶽同卿便將這件事告訴了他。
還帶他回到勾屠氏作客。
那時候父親大發雷霆,嶽同卿還跟父親為此冷戰。
後來柳無患離開了,但是他離開之後,勾屠氏的大地上便開始生長出一種黑色的樹木,就是黑櫸樹!
這種樹害得整個勾屠氏從一片水草豐美的沃土變成了不毛之地,他們的族人也走得走,死的死。父親認為是嶽同卿帶回來生人害了族人,覺得愧對族人,不久便在憤怒和愧疚中病死了。
嶽同卿始終不相信是柳無患害得他們如此,可是面對滿目瘡痍的土地,他作為新任首領,也要負起責任。他不能讓勾屠氏從這片大地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