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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過來扶我,我站不穩了。”
——談交易?
這是個不算陌生的詞。
曾經的魏央和媯越州有過那麼一次的“交易”, 也是互惠共贏的一次合作:魏央幫助贏下姚奉安的亡夫遺産紛爭案,她也能趁此事徹底在內閣站穩腳跟。
“這場官司的贏或不贏,本質上是新法和舊法之間的交鋒, 所以要把它鬧大,”媯越州那時這樣說,“我需要你的幫助。你也需要這樣的機會。”
魏央當即便領會了她的意思,並在驚嘆中深表贊同。彼時政宰遇刺身亡,承德太後又趁機在內閣群龍無首、內鬥正濃之際推出“督政署”這一監察機構, 新黨一派可謂形勢低迷。倘若在能借此案將新法立定, 不僅能重振新風,還可重重還擊舊黨。這不能不算是個好機會——尤其是對於魏央而言。
於是她暫時壓下對媯越州的驚異與好奇,憑藉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和沉穩毅力從內閣中拉到了不少助力——她也正是在那時與現在的政宰衛閔搭上了線。這樁一開始由姚奉安夫家宗族發起的、由其所在封地“地主”璐王世子主理的案子被內閣一派安插進了半數人手, 並且新派還透過當時更先進的報紙為此事贏得了廣泛的輿論陣地。最後大獲全勝之時,魏央與媯越州還曾一同合照留影——這也是她們曾經“交易”或者合作的證明。不過一切也到此為止。
“我記得你拒絕了我, ”魏央捂著傷處,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拒絕了我耐心提出的繼續交易的提議。”
魏央很看重媯越州,或者說, 很期許她——她甚至對於這只牛犢有著濃厚的興趣與喜愛。於是理所當然的,她邀請媯越州在學業結束後進入內閣,然而得到的是拒絕。
“我不加入你們, ”媯越州抱著雙臂這樣回應,“你身邊有太多男人——難道要叫我向他們點頭哈腰?”
說完,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明顯的傲慢中夾雜著不屑的神情。
魏央認為這是天真, 不過這樣的天真也並不令人討厭——甚至讓人理解。
“要想得到什麼東西, 我們往往需要忍耐,”她那時這樣勸說, “或許這需要一段時間,但只要成功,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這樣說,你可以理解,對嗎?”
“你這話讓我想起一個人,”媯越州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笑了下,又繼續說,“你想要的成功是什麼?”
魏央微笑望著她,並沒有回答。
“你要做政宰?”媯越州饒有興趣,猜測道,“還是有多高就爬多高?”
“這話我更想問你,”魏央觀察著她,“你想要什麼?我以為你在我面前,就已經證明瞭我們有一些相通之處。”
媯越州拉長聲音,說:“我是啟明女校的學生,你一開始就知道。”
“當然,當然,”魏央毫無異議地笑著,“我以前也曾經是女學中的學生。”
承德太後在正式推動女校議案落地之前,就有意從民間蒐集女孩入行宮就學。魏央正在那批有天資又肯勤奮的女孩之中,她的學業表現也常居最優。如無意外,她應當與曾經的好友棠明一致,留侍為太後女官,之後再奉懿旨組建“督政署”併成為其中的要員。
“意外是什麼?”媯越州問。
“意外就是……”魏央望著媯越州的眼睛,她還是個仍在上學的青少年,身量就已經快要趕上魏央——所以她們對視之時也毫不費力,魏央正在這種不費力中感到了某種鬆懈,於是她說,“我發現這個體制——這個依靠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維系的統治註定會消亡。意外是,我不願站在一艘要沉的破船之上。”
魏央望著媯越州有些訝異的神情,突然感到有趣——因為這個一向偽裝沉穩的小牛犢終於顯露出本該是這個年紀的可愛來。於是她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原因,你猜對了。在新黨,爬到那個最高點總比在舊派更容易。”
畢竟在舊黨,天下只能算是它姓段的,其她人要麼趁早死了投胎,要麼起事造反,否則壓根摸不到龍椅上的一根腿。承德太後雌韜大略,離得皇位可算得夠近,可也只是近而已。歷朝歷代從來不缺這樣的高位女子,皇後、太後……可也只是“後”,是“皇”的附庸,終歸是要還政。更別提其她的芸芸眾生。魏央便是這芸芸眾生中的一個,一個僥幸有了學識、見地之後再不甘於平庸的一個。她時常覺得自己幸運,不僅因為自己能掌握知識,更因為自己生在了這樣的一個時代——一個這樣的“家天下”註定潰爛消亡的時代。
而她毫不介意讓它消散地更快一些。
“你是對的,”媯越州有些贊許又有些皺眉似的點頭,又說,“可是這同樣很困難,尤其是,你沒有同伴。”
——在主張“民主”的新黨中,魏央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