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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可她們為甚麼‘低賤’?”
不知何時,雪已停了。
沈佩寧呆立原地,望向遠處——暗七的背影凝縮為蒼蒼雪地下的一個小點,轉瞬間便消失在地平線後。
她走了,在與媯越州結束交談後,走得飛快,將殺與被殺盡數拋下。
這樣便走了。
沈佩寧心道:莫非她再不回玄機閣了麼?李堯風之類又可會放過她?
忽然,周身一暖,原來媯越州已來握住了她的手,細流般舒緩的內力藉由手心處正源源渡來。
“那裡、你殺了誰?”她轉而盯著媯越州,驟然啞聲問道。
媯越州已徑直將她打橫抱起,向雪地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該死的人。”
她隨口答道。
“那為甚麼不殺她母親?”
一番折騰下來,沈佩寧已然很累,但她仍堅持講話。口鼻間斷斷續續飄現白霧。
媯越州低頭瞧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地加快步伐,同時答道:“自然是她不該死。”
沈佩寧又追問:“為甚麼不該死?!”
為甚麼她的媽媽你就放過了?她心中的聲音其實這樣叫著,我的父兄卻“該死”?
為甚麼你獨獨來殺我的親人?
既然你殺了他們,合該也殺盡其他人的至親!抑或你既已全心做惡人,全天下的人便該殺盡。作甚麼有的放過?
媯越州道:“我只殺闝客。”
沈佩寧曾經聽過這一句話。她正欲說些甚麼,氣力不逮卻叫她漸漸闔過眼睛。那無甚血色的雙唇動了動,她恍惚間彷彿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可我不明白,州姊,”曾經的沈佩寧猶疑著開口道,“可她只是……她出身在那種地方……”
那時的媯越州正跨坐在閣樓的窗上擦刀,聞言便回首問道:“甚麼地方?”
沈佩寧從她的神情中覺察到一些不對,卻不明緣由,便憑自身所知答道:“煙花之地、青樓……我常聽爹這樣責罵大哥,他說,那裡的是倡伎……低賤的……下九流。”興許是因她臉皮太薄,後幾個字尚未吐出口時便已好似消融在唇齒間,幾不可聞。
可媯越州還是清楚聽見了。她直起身來,削鐵無聲的青羅刀“唰”一下便被收歸鞘內。
她道:“那麼一個‘倡伎’——”
說到這時,她的嘴角便難以抑制一般的揚起,那是個諷刺意味十足的笑。
“一個倡伎死了,被花錢來找她的‘客人’活活打死,便不該叫他殺人償命了?”
沈佩寧道:“不……或許他一開始是被引誘了,州姊,她們……她們不是好的……若是你因此涉險……”她還在閨房內的小桌前,似乎有些坐立難安,卻不想被人瞧見。
媯越州向她望了一會兒,方道:“曾經來綁你的那人,也曾這樣說過——是你‘引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