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陳晉,是我。”她說,剛要說下一句話,肩後的人忽然說,“我給他放假了,你別打擾他。”
“……”
“司機電話報給我就可以。”
陳晉給了她司機的號碼,席留瓔結束通話電話,接著撥給司機,讓司機去接席家的家庭醫生過來。
鬱鈞漠靠在她肩上哼哼。
“燒成這樣了還不去醫院。”她說,輕拍他的後背,“你是成年人嗎?怎麼還不會照顧自己。”
“罵我。”他嘟囔。
席留瓔笑出聲。
“你喝了酒和燒糊塗了怎麼都——”
後半句“像小孩子,這麼可愛”沒脫口而出,席留瓔抿了抿唇,拍著他後背的手也停下來。
“……”
輕輕嘆了口氣。
他的呼吸很重,原本耷拉在腿上的手攬住她的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住她,繼續睡。
“……”
席留瓔對這間房子的其他房間都算熟悉,唯獨沒進過他的臥室。此刻,她發現他床頭櫃上放著幾瓶藥。
盯著那幾瓶藥看了會兒,辨認出那些是褪黑素和緩解焦慮類的藥。
“……”
工作這麼辛苦這麼拼,理應是每天都會累到倒頭就睡的程度。
可你怎麼還需要褪黑素。
她想起七年前,管佳音曾對她說,鬱鈞漠已經對褪黑素産生了依賴。
他們談戀愛那兩個月裡,兩人總是一起睡,她收拾掉熙春桃源裡所有吃空的褪黑素之後,再沒發現過第二瓶。
又想起那天在酒店裡,鬱鈞漠說:
——“這幾年你不在身邊我都睡不好,沒有睡好過。”
“……”
她重新開始輕拍他的背。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呼吸逐漸平複,均勻而平靜。
靠著她又睡著了。
席留瓔看了眼時間。
快一點鐘了。
此時房間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有人躡手躡腳地進來。她回頭,見是海姨。
頷首示意,海姨便提著買來的菜去廚房做菜了。
肩膀被鬱鈞漠壓得已經失去知覺,鼻腔裡全是他的氣息,房間裡溫暖到渾身酥麻。
鬱鈞漠動了一下,手臂把她的腰圈得更緊一些,嗓子裡發出粘糊的聲音,聽不太清在說什麼。
“鬱鈞漠,我肩膀好酸……”她小小聲地說,“你醒一下好不好……”
也不是真的要他醒,只是隨口一說,他聽見了,迷糊應一句,卻沒醒,滾燙的臉頰貼到她的側脖頸。
席留瓔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