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眼神剜他。
因為這個眼神,他直起的身子又靠了回去。席留瓔盯著他。
如果齊溫裕現在好聲好氣哄她,安撫她的情緒,她可以立刻原諒他。他威脅她、惡意調侃她,她都可以原諒!
但他偏沒有。
齊溫裕靠回去了,看了她三秒,喉結上下滾動,清秀的俊臉浮現一絲不耐煩神情,還夾帶著無可奈何與不勝其煩。
於是席留瓔徹底心碎。
這一個月,朝朝暮暮和鬱鈞漠相處,她以為會緩和與齊溫裕分手的情緒,也漸漸看清楚她和齊溫裕之間存在的問題。
可時至今日,她緩和了,也看清楚了,卻更加意識到自己原來真的真的是在愛齊溫裕的。
愛的方式卻不對。
在戀愛裡寧願處在下位也要繼續下去,仰視著他,依賴著他,需要著他,雖然有不滿的地方但從來不會表露,一直在改變自己的心態。
之前在長夏過得太累,面對的永遠是算計、陰謀,幾乎沒和多少人心平靜和地說過話。
她太累,她需要一個人接住她的情緒,這個時候,始終暗戀著她、會開導她、理解她情緒的溫柔長兄齊溫裕,像一束光出現在她生活裡。
她終於不是孤軍奮戰,終於有人足以依賴,又處在最憧憬戀愛的年紀。
她因此珍視他,就算有不舒服的時候,也覺得大概是自己想太多的原因,為他改變了很多,殊不知對方從未為了自己改變。
從來都是她在磨平稜角,以試圖和他合適地融在一起。什麼從未吵過架,什麼平淡如水,什麼感情好,都只是她自我犧牲的産物罷了。
現在問題徹底爆發了,她也看清自己的內心和麵前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只覺得兩年真心餵了狗。
席留瓔“蹭”地從位置上站起來,長籲一口氣。
語速好慢:“齊溫裕,咱倆就這樣吧。”
齊溫裕猛轉頭,看她。
“樂團,我會自己想辦法留在裡面,你要潛規則我可以,要直接明面上搞我也可以。”席留瓔聲音終於哽咽,“以後我不會再跟你單獨談話,還請齊總自重。”
心一橫,說出對齊溫裕說過最重的話:“別再來礙我的眼,看見你就惡心。”
席留瓔風風火火地離開了休息廳。
齊溫裕沒有喊住她,也沒有追上她。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恍惚地坐到沙發上。
房間裡安靜極了,她欲哭無淚,心傷痕累累,被挖了一個又一個洞。
緩了半小時,拿手機,親自聯系樂團,發出去訊息之後,無力地躺到床上,給陳晉打電話。
陳晉很快接:“席小姐。”
“陳晉。”她有氣無力,“和鬱鈞漠說一下,我不太舒服,中午不能陪他去吃飯了。”
陳晉那邊安靜須臾,接著傳來一陣動靜,手機裡下一句的聲音便屬於鬱鈞漠:“你在哪兒。”
他說這話時語氣很低,很柔,以至於一聽見他的聲音,和剛才在齊溫裕那兒聽到的對比強烈,委屈莫名其妙就反上來。
席留瓔拿開了手機,咬唇。
眼淚開始流。
“席留瓔,”手機裡再次傳來他的聲音,“你在自己房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