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貼上是齊溫裕俊秀的字跡。
第一張寫著:早飯熱一下再吃,不許偷偷倒掉,我回來會檢查。
第二張:上午有會看不了手機,不要走,在家等我回來一起吃飯。
席留瓔垂下右手。
捂面。
兩段戀愛她都刻骨銘心,第一段她用五年都沒能走出去,第二段好不容易忘記初戀愛上別人了,在她瓦解心裡防線準備依靠他的時候,又要強行分開,強行放下。
所以齊溫裕中午趕回來時,看見的是坐在沙發上失魂落魄的席留瓔。
他放下買來的菜,快步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
齊溫裕坐到她旁邊,看了她半晌,說:“櫻桃,你昨天還願意照顧我,陪我,心裡是還有我,對吧。”
席留瓔回視著他。
“齊、溫、裕。”她聲音輕飄飄的,“我只是愛過你,並不是愛著你。”
齊溫裕看她的眼神閃了閃。
“沒有利益只有愛情的婚姻是不會長久的,我們不會有結果,就算有結果,也只會相看兩厭。”她說得心平氣和,“而且,本來就是我背叛你在先——”
“我查過。”齊溫裕打斷她,“鬱鈞漠是去年才進恆鬱工作的,在那之前,他畢業後在長夏市的卓靈工作,你告訴我的時間線對不上。櫻桃,你在騙我。”
“……是不是我騙你已經不重要了。”席留瓔說,“齊溫裕——”
“我求你。”齊溫裕再度打斷她,固執地搖頭,“不要這樣叫我。”
這句話終於讓席留瓔心裡的堤壩崩塌。她猛地轉過頭去,不看他,情緒像潮水湧上來,沖刷著,瓦解著,破碎著堤壩。
這些天經歷的所有事情都産生了情緒。
外公的去世,父親的漠視與利用,哥哥的不理解,和初戀重逢又聯姻,強行和現任分手。
各種事情産生的情緒吞噬著她。
緊緊咬住唇,忍住自己的眼淚,長籲一口氣,轉回來重新整視齊溫裕,繼續溫和道:“是席家言而無信在先,你再和我糾纏,家裡會為難你的。你沒有辦法放棄你的家族,對不對?”
齊溫裕皺著眉看她。
“我也放棄不了。”她輕聲道。
齊溫裕立刻接:“齊泰不會收購席蔻,我跟你保證。”
“那樣我會更難受。”席留瓔說,“我不想因此對你感恩戴德,不想在你們家沒有話語權。”
“那你在鬱家就有嗎?”
席留瓔愣。
“……”
苦笑出聲。
原來在他齊溫裕眼裡,是這樣的。
席蔻對他來說是唾手可得的獵物,他永遠高高在上,是低下頭來垂憐她施捨她的,而不是和她平起平坐。
她站起身,做了個深呼吸:“齊溫裕,我們就到這裡了。”
要走,齊溫裕站起來拉住她的手腕,挽留:“櫻桃。”
她輕輕掙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