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因為祖母的過世落淚,因為父母親因此大病一場;他不會因為朋友的離開落淚,因為弟弟闖了禍;他不會因為愛情的消逝落淚,因為他明天一早還要繼續工作。
席留瓔看一眼掛鐘。
八點多。
還有兩個小時就到齊溫裕洗漱上床的時間。她常常打趣他,說他過的這是老人作息表。
他們出去旅遊的時候,總是齊溫裕先起,晨跑、健身,處理工作,弄好早餐之後再把她哄起床,告訴她不能不吃早餐。
“……”
半哄半誘拿走了紅酒瓶,讓齊溫裕在沙發上躺下。把茶幾收拾得幹幹淨淨,拿來被子枕頭,脫掉他的衣服僅剩一件裡衣,幫他調好空調溫度,給他喂一杯解酒水,再替他擦一把臉。
在房子裡走來走去,最後坐在沙發旁邊,拍著齊溫裕的肩膀哄他睡覺。
等人睡著之後再打電話給他的特助,事情全部交代完,掛電話,坐到地毯上,緊挨著齊溫裕的腦袋,靠在他旁邊。
不知過了多久,空調很暖,她很快就靠著齊溫裕睡著了。
睡夢中昏昏沉沉地感覺好像有人把她從地毯上抱起來,她沒睜眼,在那人懷裡無力掙紮,再踏實落地後又立刻睡著了。
真正醒來是因為枕邊持續振動的手機。
席留瓔閉眼去摸手機,接起來,聲音粘糊:“喂。”
鬱鈞漠低沉的聲線讓她立刻清醒:“你在哪兒。”
她睜眼。
入眼就是熟悉的茶幾,撐著身子坐起來,環顧四周,沒看到齊溫裕的身影。房子裡安安靜靜,只有她一個人。
他去工作了。
“……”
扶了扶額,把碎發勾到耳後:“我在家。”
“下午有沒有空帶維納斯去醫院。”鬱鈞漠的聲音很低很低,聽上去心情不佳,“我有工作。”
席留瓔掀開被子,發現沙發下已經擺了一雙拖鞋。她看了那拖鞋幾秒鐘,應:“好。”
“嗯,那到時候聯系。”
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手機放到旁邊,手撐在腿邊,靜靜凝視地上的紫色棉拖。
她喜歡紫色,齊溫裕就給她備了紫色的拖鞋。
再抬頭,呼吸就重了。
看牆壁,牆壁上掛著的幾幅名畫都是她親自挑選,齊溫裕在拍賣會給她買下的。
看電視旁邊的壁櫃,櫃子裡面整整齊齊擺放她這兩年買來的擺件,還有出去旅遊買回來的紀念品。
看空調,溫度顯示28度。
冷空調她喜歡19度,秋天的暖空調她喜歡28度,冬天的暖空調她喜歡30度。
“……”
再看開放式廚房。
冰箱門上貼著許多冰箱貼,都是他們出去旅遊買來的紀念冰箱貼,還貼了兩張便利貼。
皺眉,穿上棉拖走過去,把便利貼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