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在恆鬱,工作怎麼樣?”
“挺好的。”
她點頭,雙手交錯在一起,不斷摩挲,摩挲,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事,又間隔了太久,最陌生也最熟悉,最舒服也最尷尬。
她不想提起那段讓雙方都身心俱疲的過往。既然現在再次遇見,既然又要在一起了,那就先應付以後的事。過去的事,席留瓔要翻頁。
她就姑且先當鬱鈞漠說的是實話,他是真心還喜歡她的。那麼她大概在做鬱鈞漠妻子這段時間,會一直自責內疚,一直覺得虧欠他。
何嘗不也是一種報複。
長長嘆了一口氣,起身,把毯子疊好放在沙發上:“那我先回去了。”
他跟著起身,語氣毫無波瀾:“送你。”
“不用了。”她折過身,他低著頭走路,兩人一下子撞上,她低呼,額頭撞到他頭頂,連連後退,手捂住被撞到的地方。
他抬眉也抬頭。
“……”
微睜大眼,連著眨好幾下眼睛。
然後把手放下去,說:“我家的司機會來接我的。”
他不做反應了,定住腳步。
她頷首示意。
在玄關換完鞋,席留瓔直起身。
鬱鈞漠還站在客廳裡,和她隔著幾步距離,雙手插在西裝褲褲兜內,一雙長腿很直,寬肩窄腰。
身材還是一如既往好。
客廳天花板的頂燈從他頭頂投下,高高的眉骨遮住光線,在兩眼窩形成了陰影。
因此,席留瓔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但能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的寒意。
她覺得有些陌生。
“我走了,晚安。”遲疑地說。
男人點了點頭,從喉頭滾出兩個和他周身氣息同樣冰冷的兩字:
“晚安。”
公開追悼會那天,葬禮上在的人都在,還來了更多公眾人物,各家媒體、記者逮著席家人採訪。
席留瓔不喜歡被採訪,所以追悼會正式開始前她一直沒有露面,同樣穿著一身黑,坐在休息室裡,面對鏡子,不看手機,盯著鏡面裡的自己看。
她現在已經可以直視這張和席離芝一模一樣的臉了。
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開啟。
側頭,見齊溫祿穿著黑西裝,從頭到腳都是黑色,氣喘籲籲的,看到她時就皺眉,“砰”一聲關上門。
“我知道現在和你說這事不合適,但是,”齊溫祿語速很快,走進休息室,他的手撐到桌沿,“你把我哥甩了?”
席留瓔站起:“不是甩……是……”
“背叛。”齊溫祿喉結滾動,“你瘋了席留瓔?”
她張著唇,百口莫辯。
索性閉嘴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