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很多和你一樣的人,其中一個就是我。”席留瓔說,“怪物不止你一個,咱們就繼續同流合汙下去,行不行?別自暴自棄行不行?”
——“知道為什麼沒人要你麼?你這樣子誰敢養你?”
小時候他破壞玩具時,蕭禎緹勃然大怒,曾這樣說。
——“怪物。”
家裡圈養的金絲雀死掉時,舉家悲怮為其設墓,只有他無動於衷,鬱耀清曾這樣說。
——“席家那姑娘是真心喜歡你麼?你覺得你們能在一起多久?她知道你以前的事,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還會喜歡你?”
昨晚,鬱京侑曾這樣說。
鬱鈞漠抽一記鼻子,抽了紙巾擦鼻涕和眼淚,洗手,把自己徹底弄幹淨後轉過去看著她。
“那如果我說我想把你關起來,”一步步靠近她,她沒有後退,他就推著她後退,“關在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沒人能救你,你也逃不出去,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會折磨你,折磨到你想死卻又死不掉,那樣的我你也要同流合汙嗎。”
席留瓔說:“我的手段會比你更狠。”
“……”
鬱鈞漠放開了她,眯眼。
“永遠不要懷疑自己,鬱鈞漠,不要在乎別人的想法。”席留瓔說。
話音剛落,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抓住他的衣領吻上去。
腳步錯亂,他後退到洗手臺,她進攻很猛,也把他的嘴唇咬破了,咬得比他剛才還要用力,大顆大顆的血珠卷進口腔,鐵鏽味蔓延,席留瓔嗆了一下。
就這一下,被他找到空隙,他站起來反攻,推著她撞到牆上,後腦勺被他的手掌墊住,但睡裙被掀起來,手掌探進去,毫不客氣地按壓肋骨,按得她有些疼。
於是就發狠了咬他。
兩人猛地分開。
氣喘籲籲地對視著。
鬱鈞漠抬手背抹走下唇瓣上的血,她的肋骨則隱隱作痛。
都有點瘋。
他因為想確認她的心意而瘋,而她卻因為愛恨交加而瘋。
她要他知道她會堅定站在他這一邊,卻又恨他為什麼和她一樣是個自怨自艾的人。
那就共同沉淪。
記得半年前,在那個暴雨傾盆的下午,操場上白刷刷的雨幕裡,他們面對而立。她那時的想法就是拉鬱鈞漠一起跳進深淵。
現在亦是。
“姐姐才是咱們這場戲真正的佈局人。”她上前一步抱住他後脖頸,把人往下拽,“你早該知道我和她沒有多少區別的。她如果黑暗,我也清白不了多少。”
“……”
鬱鈞漠失聲笑了。
席留瓔放開了他。
“好。”他攬了一把她的腰,“那咱們就這樣勾結下去,做一丘之貉。”
席留瓔點頭,手指撫摸他鎖骨上的牙印,血已經滲出來許多,凝固,她輕聲問:“痛嗎?”
“嗯。”
“那就夠你記很久了。”她輕輕拍了拍牙印旁邊的面板,“連同我的話,我的人,一起,刻進你身體裡。”
“櫻桃,我想去海邊。”他說。
“好啊。”她對他能表達自己的意願而高興,淡笑,“我們去。”
他閉眼親她臉,掌心摩挲著她的腰,想,這下是真離不開她了。如果她要走,那麼他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會把她捆回身邊。
他們去的很是時候,坐上游艇出海恰好看到了海豚。
第一隻海豚跳出海面時席留瓔還坐在欄杆邊擦防曬霜,鬱鈞漠在旁除錯相機,看到海豚之後她就驚叫:“鬱鈞漠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