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留瓔出去了:“過來弄一下吧。”
“我在這兒弄,那邊沒鏡子。”
她在客廳裡停住。
他注意到,一邊摘耳釘一邊看她,用眼神問她怎麼了。
她慢吞吞地折回來,手扒在門旁:“我不想打耳洞了,你不要帶我去打了。”
拆下耳釘放洗手臺上,看她,心裡想什麼原因,看一眼鏡子,對著鏡子把耳洞裡的膿擠出來,用棉簽擦掉,消毒,再戴耳釘,戴耳釘時從鏡子裡看她,發現她沒有看鏡子裡的他,而是看他本人。
明明在她的角度,看鏡子裡的他動作更順。
“……”
反應過來了。
她不願意麵對鏡子,鏡子會讓她看到一張和死去姐姐一模一樣的臉。
戴好耳釘,揉揉她的臉:“好,你不想打我們就不打了。”
翌日晚,鬱鈞漠驅車送席留瓔去和管佳音約飯。
目送她走進餐廳,鬱鈞漠熄火,靠在座背上沉思。
餐廳包廂內,管佳音已經在等了。
席留瓔進去先是看見那熟悉的大波浪卷發,再走近,管佳音靠著,疊腿坐,在給友人發語音。
“嗨。”席留瓔輕輕說。
管佳音抬頭,一張妖豔卻明媚的臉出現,沖她綻開一個落落大方的笑容:“嗨,留瓔。”
席留瓔坐下。
“你好漂亮啊。”管佳音說。
她笑回:“你也是。”
“想吃什麼?”管佳音把選單推去給她,席留瓔笑著搖了搖頭,“你挑吧,鈞漠說你身體比較敏感,應該有些東西不能吃,我沒什麼忌口。”
管佳音欣然接受,開始點菜。
很快侍應生就來上了菜,給她們一人一杯溫水。
飯桌上管佳音開門見山,直接和她談起那次她去婦産科的原因:“是老毛病犯了,去例行檢查,我每三個月就會去一次。”
管佳音從包裡拿出自己的病歷單,推到席留瓔面前。
“對不起。”席留瓔沒有把她的病歷拿起來看,沉聲,“我不該那樣想你。”
“當時那種情況下,有那種想法很正常。”管佳音說。
“如果鬱鈞漠知道你那時候還是在乎他緊張他的,應該就能睡個好覺了,”她喝一口溫水,“他之前睡覺要靠褪黑素,幾乎已經是依賴的程度。”
“……”
席留瓔有注意到,鬱鈞漠床頭櫃裡放了很多藥,她拿起來看過,確實有兩三瓶褪黑素,他全都吃完了。
她還問過他,他只是草草揭過,說是普通的失眠,學業壓力導致的。
“……”她輕輕呼吸,“鈞漠和我說過一些你們的事,也是逢場作戲、互相合作,但我不太明白他要我們見面談的原因。”
管佳音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我和他合作的條件,是沈一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