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她的話她照單全收,表情波瀾不驚:“我就是這樣的人,淩譽,你想怎麼報複我都行。”
“報複?”淩譽氣極反笑,“如果我說我現在就想要了你,殺了你呢!”
她心如止水:“可以。”
淩譽的眼睛因為憤怒瞪著,因為她的回答而怔愣,一秒,大聲笑起來。笑了半分鐘,他忽然抬手掩面,胸膛快速起伏。
包廂內只有流水般的音樂聲。
席留瓔垂著眼,禮貌地沒有看他失態的樣子。等他平複了一些之後,輕聲說:“信封裡的錢,和你請我吃飯、給我買禮物花費的數值是一樣的,可能你對這個無所謂,但這個檔案袋,請你務必收下,你媽媽很需要。”
在淩譽反應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席留瓔起身,走出ounge。
走得平靜而堅決,把這幾個月他給她的所有深情,盡數還清,把他給她創造的所有價值、她對他的所有歉意,盡數回報。
夜色很濃。
ounge外,布加迪在原地等。
她坐進車。
“有為難你嗎?”他問。
她搖頭。
“那去吃飯吧。”鬱鈞漠啟動車。
晚飯吃的是之前他帶她來過的浦幫菜館,這一回他沒有包館,帶她進的是貴賓包廂,現場點餐,廚師現場做菜,她可以坐在桌邊看廚師做菜的全過程。
圓桌,兩人各自佔據一邊。
她興致始終不高,包廂裡播放著輕音樂,託著腮看廚師做菜,沒什麼表情,但即使是沒什麼表情也美得動人心魄。
她一直看廚師,鬱鈞漠就一直看她。直到廚師做完菜,侍應生為他們布好菜,所有人都退出包間,鬱鈞漠才開口:“怎麼了?”
席留瓔恍惚抬眼:“嗯?”
他用眼神詢問。
“哦。”她撥了撥頭發,手伸進包裡找皮筋,“沒什麼,就是有點困,吃完飯會好點。”
沒找到皮筋,她下意識皺眉,鬱鈞漠看到了,從自己手上拿下來一根黑色皮筋,轉過去給她。
她有些驚訝,拿起來:“你怎麼會有?”
他淡笑,起身為她盛湯:“以前留下的習慣,現在有你了,這個習慣就找回來了。”
“……”
她咀嚼著這句話,越咀嚼越覺得曖昧,親密,紮頭發時就感到自己耳根有些熱,紮好頭發後撩撩頰邊碎發,同時鬱鈞漠為她盛的湯也好了,他轉過來給她。
這頓飯吃得很舒服,兩人開誠布公地談管佳音與淩譽,把所有事情都說開。
吃晚飯已經是八點多了,鬱鈞漠牽著她出餐館,遙控鑰匙解鎖布加迪,跑車發出聲音。
然後席留瓔停下。
他也跟著停。
她抬頭看著他,碎發被風吹起來。
“鬱鈞漠,我們同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