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耀清爽快地鼓掌,為鬱鈞漠的認輸、自己的勝利鼓掌:“好!好啊!英雄大義!”
鬱鈞漠垂眼。
“那你是不是應該表達一下誠意?”鬱耀清又站起來,手舞足蹈地說,“比如說,給我磕個頭,或者讓我揍一頓?”
鬱鈞漠抬眼看他。
鬱耀清猖狂,得意地揚了揚眉毛。
“……”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手出褲兜,扶著一旁的桌子,極其緩慢地跪下去右腿,緊接著又跪下去左腿。
原以為會聽到膝蓋骨磕到地面的清脆聲音,他耳際卻安安靜靜的。
房間內鋪了厚軟的地毯。
鬱鈞漠看著地面。
鬱耀清的笑聲毫不吝嗇地在房間內響起來,響徹在鬱鈞漠的大腦裡,不斷放大,不斷回蕩。
他笑得眼淚橫飛,蹲下去和鬱鈞漠平視,抬起他的下巴。
“你也有今天啊?鬱鈞漠,你也有今天啊!”鬱耀清拍拍鬱鈞漠的臉,笑得猖狂,“沒想到你還會為了一個女人跪在我面前!”
“你再裝?再傲?再看不起我呢?!”鬱耀清大聲喊出來,語氣變得暴戾,用力抓住鬱鈞漠後腦的頭發!
他被迫仰頭!
“還不是個沒人要的野種!”
席留瓔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看著她面前哭得崩潰的沈一狄。
沈一狄不再把憤怒發洩在她身上,抓著她的手,躬身,哭得直不起腰。
她複述的一切在腦內反複播放,席留瓔終於明白昨天鬱鈞漠看她的那道眼神,他說的話,他注視著她的樣子,他為什麼沒有叫住她,就看著她回1822。
原來他當時就做好了準備。
投降的準備。
一切都清楚了。
耳邊再聽不見沈一狄的哭,聽不見風聲,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與呼吸,感覺世界在這瞬間靜止。
她能理解沈一狄在崩潰什麼。
沈一狄捧在心尖兒上的、崇拜著的、仰慕著的、觸不可及的鬱鈞漠,她全心全意喜歡著的鬱鈞漠,她視之為珍寶的鬱鈞漠。
昨晚卻為了席留瓔下跪,跪在他的弟弟面前,被嘲笑,被唾棄,被羞辱,一聲不吭。
她怎麼會不恨她,不想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席留瓔痛苦地閉上眼。
她全都明白了。
殺死席離芝的兇手不只一個。
先是席留瓔自己,她的父母,再到沈一狄。最後的最後,最至關重要的、最十惡不赦的,是鬱耀清。
終於弄清楚事情的全部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