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姐姐的前任,知道姐姐的事,卻是她不能再見面的失眠源泉,是淩譽口中想害她的人;一個可能是姐姐項鏈裡的秘密,也是鬱鈞漠口中針對她的人。
“……”
“你還好嗎?”康濟問。
席留瓔點了點頭,走出1635。
康濟撐著門:“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席留瓔靠著牆做深呼吸,讓自己平複、冷靜,緩慢地沿著牆走,走進電梯。
回到18層,她的雙腳像灌了鉛那樣沉重,一步,一步,走到1822門前,她把頭靠在門上。
頭開始疼。
幾分鐘過去,1830房門被開啟。
席留瓔抬頭和鬱鈞漠對視。
“……”
他站在門後,頭發半濕,穿件黑色t恤,脖子上兩張創可貼,眼神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她一言不發地走入他的房間,鬱鈞漠因她的靠近而退後,手鬆開門把手,她把他逼到牆邊,門順勢關。
“……”
“鬱耀清,和姐姐,認識嗎?”她沙啞地說。
鬱鈞漠,我求你。
我在兩個可能都會害我的人裡選了你,我求你,一定要是那個對的選擇。
我相信你,我希望沒有賭錯。
房間裡只開了洗手間的燈,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瘦削的側臉,頭發遮住他的眉眼,席留瓔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緒,額前的濕發在滴水。
鬱鈞漠喉結滾動。
“不認識。”低聲說。
席留瓔的呼吸那瞬間通暢,猛地喘出一口氣,往後趔趄,目光閃爍。
他看著她,眼底情緒仍模糊。
慢慢地,慢慢地退後,直到靠到牆壁,仰起頭,眼淚隨著她的動作從眼角滑落。
終於,終於。
終於撐不住了。
憋著聲音哭,她發出嗚咽的聲音,像只小動物那樣,一手攥著項鏈,一手攥著手機,手機另一頭淩譽還在給她發訊息,每隔幾分鐘就會振動。
好難啊,姐姐,我好累。
我好想直接去死,去找你。
她哭得越來越猛,胸口起伏得厲害,呼吸越來越困難,抬手咬住自己的手腕,順著牆壁滑下去,坐在地上,眼淚洶湧,哭得根本收不住。
我好想你。
你的項鏈裡藏著的到底是誰,可不可以託夢告訴我。
手機從手中滑落,“咚”一聲掉到地毯上,席留瓔雙手捂住臉,大口喘氣,大口呼吸,眼淚止不住地流,說不出話,什麼也說不出來。
淚水從她的兩邊眼角落下去,落進頭發裡,手無力地垂下,低頭,眼淚立刻像連串的珍珠落到褲子上,順著臉頰往下淌,淌進嘴裡,嘗到鹹味。
姐姐,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你跳樓的原因是不是也有一部分是我?
你要懲罰我,要讓我在為你複仇的路上感受你的痛苦嗎?
心髒好疼好疼,頭好疼好疼,手攥得也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