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鬱鈞漠就伸手摁下關門按鈕,電梯門關上的那刻,沈一狄後半截話落地:“——和你說。”
電梯升上去了。
“……”
沈一狄握緊了拳頭。
樓上,18層。
席留瓔提著養心殿的袋子站在1822房門前,淩譽與她面對面。
“什麼事?”
“找個方便的地方說吧。”
她點點頭,準備帶淩譽從另一個電梯下去,兩人並排走。
身後,鬱鈞漠和管佳音從電梯出來,看到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那兩人。
“……”
走廊另一邊的電梯內,席留瓔摁下數字“1”,淩譽拿走了她手上的袋子。到一層,席留瓔帶他進一條彎彎繞繞的迴廊。
穿過迴廊一根根木質柱子,幾乎每根柱子兩旁都掛有風鈴,清風徐徐,鈴聲清脆,還下著大雨,雨滴濺進地磚。
席留瓔在前面走得飛快,自己也沒意識到,不知是因為剛才與鬱鈞漠簡單互嗆的緣故,還是看見沈一狄心煩意亂,她的頭發因為走得快而揚起,香氣帶到身後跟著的淩譽鼻間。
他的步伐漸漸慢下來。
前方的少女仍在飛速前進,長發飄逸,穿著寬松的校服,迎著風走反而讓校服緊緊貼住了身體,勾勒出曼妙的曲線,灌了風的外套揚在手邊。
淩譽回想起剛才她對鬱鈞漠說的那句:“借你吉言。”
“……”
席留瓔推開茶室的推拉門,回頭,見他站在幾米之外,斜了斜腦袋,在淩譽眼裡就像一隻疑惑的小狐貍,靈動而可愛。
他笑了笑,跟上去,說:“還有這種世外桃源。”
席留瓔關上茶室的門,兩人面對面坐下。坐下後淩譽幫她拆養心殿的外送盒,她看著他,注意到他下巴上竟然有道傷。
皺眉,仔細端詳。
看上去是前不久留下的。
“你下巴怎麼了?”
淩譽抬眉:“我爸揍的。”
說著把開啟的外送盒整齊擺放到她面前。
“……”她看著他為她拆開一次性筷子,“發生什麼事了?”
淩譽把筷子給她,雙手疊放在一起,背懶懶地弓著,說:“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我爸媽的事兒。”
她立刻猜到是什麼事,他們這個圈子裡的父母矛盾還能有什麼事兒,左不過是要離婚,財産糾紛。說:“到什麼程度。”
淩譽再次揚眉,笑,在心裡感嘆她的敏捷和聰明:“馬上要開庭,我媽什麼都準備好了,我爸忽然撤訴。”
席留瓔剛要說話,忽覺事態不對。
“……”
動作緩慢,放下手中的筷子。
從疊腿坐的姿勢轉變到靠坐,左手的拇指與食指輕輕互相摩挲,視線細細描摹淩譽的臉。
她從未在淩譽面前提過自己的家庭背景,他一上來就確定她能給他解決方案?
那就說明他在查她。
她佯裝思索片刻:“所以你是站阿姨那邊,和叔叔起了沖突,才會受傷。淩譽,既然要打仗,就要抓敵人的弱點,硬碰硬怎麼行?”
淩譽靜靜注視她,看她唇角勾著淡淡的笑,自己也笑,越過茶桌捏她臉:“你真可愛。”
“照我說的做。”她拿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