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走回教室的路上一直在流淚,卻面無表情。不是她想哭的,也知道自己沒理由哭,身體卻怎麼也控制不住,渾身都顫抖,最後直接根本走不了路,扶住牆壁才能站穩。
順著牆壁滑下去,頭抵牆壁跪坐在走廊裡,心髒一下又一下抽動疼痛,疼得她好像要窒息了,手腳都冰涼。
路過的某班老師發現了崩潰的她,將她帶回七班班主任辦公室。
老師們問她什麼都答不出來,所以被誤認為是高三壓力太大,特批她回家休息一天。
所以那天淩譽跑空了,她也忘記和他說。
手機連續接收淩譽的訊息,席留瓔躺在床上放空,眼淚流幹了,整個人陷在被褥中,瘦成一長條。
玄關處傳來解鎖聲。
席談藺在一分鐘後進入她的房間。
她看過去。
他坐到床邊,細細看著她的樣子,從頭看到腳,溫熱的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把她從床上抱起來,攬進懷裡。
於是眼淚終於又掉下去。
靠在哥哥懷中落淚,什麼聲音都沒有。
席談藺幫她延長假期,在家待了三天,第三天下午放學後,在哥哥外出採購生活消耗品時,她接通淩譽打來的電話。
“你終於接電話了。”對面的聲音有些啞,“我可以去你家看看你嗎?”
“嗯。”三天裡她說的話不超過十句,再次出聲嗓子裡卡著痰,也沙啞,她清清嗓子,說,“你來吧。”
半小時後淩譽敲響了門。
她拿了條薄毯披在睡衣外,為他開了門。
淩譽穿著一中的校服就來了,他看見她的那刻眼睛就睜大,手上提著給她帶的東西,雙手不知所措地想觸碰她,卻不敢碰。
三天內她看上去瘦了十斤。
席留瓔不想抬眼看他,低著頭為他拿出一雙客拖,轉身進屋:“進來吧。”
淩譽換鞋進去,關門。
她為淩譽倒了杯溫水,在他把帶來的東西放在茶幾上後,將杯子遞給他,他接,然後坐到沙發上。
長發從肩膀垂下去,她淡淡地把發絲捋回去。
“你還好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點頭。
“對不起,那個女生我已經和她說清楚了,她不會再來找我。”淩譽說。
抬起眼瞼,看向他。
他眼中滿是自責與抱歉。
原來他以為她這個狀態是因為他。
“……”
那就讓他這樣誤會著吧。
“沒關系。”席留瓔順著他的話說,“我已經調理好了。”
“我發誓以後覺得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對我有意思的那些女生我全都斷幹淨了,只有你一個。”淩譽坐得離她近些,試探地握住她的手背,她沒有躲,於是他真正完全包住她的手,“對不起。”
她沒吭聲,只是看著他。
淩譽根本受不了她用那樣弱不禁風的身體,用那樣破碎的目光看著他,他滿眼心疼,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進懷裡,手在後背輕拍,柔聲說:“我錯了,以後絕對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我說過會陪你度過低谷,就一定會做到。”
輕輕應了一聲。
“我絕對不會,像鬱鈞漠那樣傷害你。”
那個名字重重地敲碎她費勁力氣重新組裝的勇氣。
席留瓔痛苦地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