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
“好像我的做法讓你很意外?或者說,挺緊張的?”
“沒有。”
“那不就完了,以後的麻煩就放在以後去解決。”
“……”
各自心裡都有慾望在暗暗滋長,欺騙、猜忌、利用,在此刻同時發芽。
兩個同樣聰明又謹慎的人,都沒有擅自出招,而是耐心周旋。
鬱鈞漠把手從口袋裡抽出來,繞過沙發,從茶幾下拿出醫藥箱:“過來,幫我戴耳釘。”
席留瓔跟著坐到他旁邊。
他用紙巾擦幹淨耳釘,交給她。
席留瓔深吸一口氣,湊近些。
屏氣斂聲,身上還殘留從外面進來的涼氣,指尖也涼,捏住他的右耳,冰涼的、青蔥般嬌嫩的指尖與腫脹的、發燙的耳廓碰在一起。
那根細耳釘在他耳洞內探尋,癢,麻,帶著輕微的疼痛。
兩人膝蓋緊貼,席留瓔因為怎麼也穿不過去而嘆了一聲,氣息繞到他脖頸上。
鬱鈞漠坦然放在腿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布料皺起來,他往她那兒看,腦袋便會動,她拍了下他肩膀讓他別動。
“……”
別墅落地窗外,仍然白雪皚皚,雪正在緩緩降下去,別墅裡,除去兩人輕微的、交織的呼吸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鬱鈞漠喉結動了動。
隨著一股突如其來的疼痛,耳釘穿過去了,席留瓔鬆了口氣,讓他給她拿棉簽,他照做,她仔細地替他擦掉流出來的膿水與血,紙巾扔進垃圾桶,對他說:“好了。”
她移了移身子,貼著的膝蓋分開,溫熱褪去。
他看她。
她也回看他。
清澈的和晦暗的眼神碰撞著,許久,許久,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誰都不肯先移開眼。
誰都不輕易提剛剛那段暗藏鋒芒的對話,也不提過去的一週裡,彼此都遭受了怎樣的暴力。
席留瓔率先收眼,靠到沙發上,開啟appstore下載軟體:“最近大家在討論我們的事吧?”
“不知道。”
在她預料之中,剛登上去,連線22號的網路,就有上千條資訊接踵而至,無數個頭像爭先恐後彈到她眼前。
把手機放到一邊,任憑它不斷振動,不斷彈窗,不斷發出接收新資訊的鈴聲。
“你這幾天都沒和別人聯系?”
“只給你打過電話,你都沒有接。”
他沒應,她便開啟了另一個話題:“明天你去上課嗎?”
“不想去。”
“那就可以不去啊。”
“嗯。”
“我也可以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