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皺眉。
她的腿勻直又雪白,膝蓋上暗紅色的血痂非常晃眼。
目光追隨她的背影。
手緩緩抬起,捏住整個右耳使勁揉了揉。
一個星期前剛打的耳骨洞很快開始疼痛,發熱、腫脹,鬱鈞漠拾起地上屬於他的排球,無視朋友正在說話,邊拋球,邊從沈一狄面前經過。
“鈞漠。”她站起來。
他停下。
“你的耳朵好像腫起來了。”
淡淡道:“哦。”
“我帶了藥膏和醫用棉簽,你快去處理一下吧。”沈一狄從運動褲口袋拿出東西,不由分說地塞進他掌心。
鬱鈞漠低頭看一眼,沉聲:“謝謝。”
沈一狄注視鬱鈞漠走向器材室,欣慰地嘆了嘆氣,轉身和小姐妹發瘋。
七班的人從器材室魚貫而出,席留瓔站在門口等大家都放好後才進去,剛把籃球放進籃筐,就聽到背後傳來關門聲。
她猛地轉身。
鬱鈞漠抱臂倚在門上,歪頭看她。
席留瓔往後退了一步,撞到籃筐,鐵質籃筐發出丁玲哐當的聲響,裡面的籃球骨碌碌滾動。
陽光投射在鬱鈞漠身上,照亮他的半邊臉。見她的動作,他眉心一皺,歪頭,慢吞吞地開口:“昨天也沒見你這麼怕我。”
席留瓔扶著籃筐站直身子。
下意識的動作太蠢了,她想。
鬱鈞漠反手鎖了門,席留瓔秀眉微擰,警覺地盯著他一步一步緩慢地靠近自己,直到距離她只有半米。
他深褐色的瞳孔往下一轉,席留瓔跟著他的視線往下看,見他在注視自己敞開的運動服領口。
“喂!”她氣憤地推了他一把。
鬱鈞漠波瀾不驚,把排球扔進排球筐,視線上移,直視她:“項鏈戴上了啊,挺襯你的。”
席留瓔冷冷道:“這本來就是我姐姐的東西。”
他應一聲,蹲下來,擰開藥膏,擠出一點在食指指節上,把藥膏塗在她的血痂周圍。
“?”
眉心始終皺。
鬱鈞漠幫她塗完藥膏,起身,抓過她的手腕,把藥膏塞在她手心:“不要塗在血痂上,塗周圍,不然會軟化成膿。”
器材室裡很熱,陽光直射,席留瓔額頭沁出了細細的汗珠。室內溫度高,鬱鈞漠身上檀木的香味就顯得更加濃鬱了。
她往旁走一步:“你不用討好我。”
“別這麼自以為是。”他抱臂,“你誰啊我討好你?”
“那你現在是在犯病麼?”
“在道歉,看不出來?蠢。”
“你才蠢!”席留瓔氣惱地回,鬱鈞漠笑了聲,可表情沒變化:“我道歉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和我道個歉?扯平。”
“是你活該被我揍。”她說。
原以為他會嗆她,但他卻癟嘴點了點頭。
席留瓔覺得他真的是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