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留瓔氣喘籲籲,呼吸有些困難,捂著胸口癱坐到鋼琴琴凳上,攤開自己的手心。
項鏈靜靜地躺在裡面。
這是一條純銀項鏈,吊墜是一朵八角雪花,雪花花瓣中間有一顆小小的玻璃球體,裡面有許多斑駁的紋路。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紋路……
不解,但沒心去想那麼多,胸口大幅度起伏。
席留瓔蜷起手心,將項鏈握得比剛才還要緊。
用袖子擦去額間的粘濕。
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你是來這裡複仇的,能不能冷靜做事兒?”
“……”
太沖動了……
她剛才太沖動了。
不可以這樣,她對自己說。
第二天,下午的體育課,七班學生們換上運動服集中在室內體育場。
運動服上裝為長袖,下裝為短褲。席留瓔換上短褲後才發現,膝蓋上的傷沒有處理。
擦破的地方依舊擦破,流血的地方已經結了痂,還有許多淤青。
她嘆了聲,現在也來不及去拿創可貼,直接這樣走出了換衣間。
席留瓔跟著七班女生穿過體育場去器材室拿籃球,快到時,體育場門口掀起一陣喧鬧。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
一班的學生成群結隊出現在那裡,鬱鈞漠被一名與他差不多高大的男生摟著肩,不遠處跟著沈一狄與她的夥伴。
“我靠,我們這節課和一班一起上嗎?”
“大飽眼福啊,可以看帥哥了。”
“小心被發現哦。”
“我就偷偷看,欣賞一下帥哥也不行呀。”
七班女生窸窸窣窣地小聲說著話,席留瓔進入器材室拿完籃球,跟女生們一起排隊站到體育老師面前。
一班的隊伍就在他們旁邊,他們上的是排球課。
鬱鈞漠頭上的繃帶還沒有解。
她看到時就開始後悔,昨天晚上就應該直接對他額頭下手,打他傷處,不然自己也不會自損八百。
他穿運動服,倒將繃帶生生襯成了發帶,身形板正,一截小腿露在短褲外,肌肉線條流暢。
沈一狄在他旁邊。
她頭發短,在腦後紮個小揪揪,漂亮,清純,手乖巧背在身後,抬著頭悄悄和他講話,神情有些憂慮。
他始終目視前方,臉都不側一下。
課堂還剩十分鐘時老師放大家自由活動,七班隊伍散開,三五成群去器材室還球,席留瓔在隊伍最後面。
一班的人在組隊打排球賽,沈一狄坐在球網中間觀戰,鬱鈞漠坐她不遠處,幾個男生在和他交談。
他的興致始終不高,雙腿張開坐,手肘撐在膝蓋上,低頭看地板,百無聊賴。
忽然,一股香氣闖進他鼻腔。
他條件反射地抬起頭,愣了愣,側過臉,看到席留瓔已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