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按停跑步機,低聲說:“都看到了?”
“嗯。”
“不用理,已經叫人在管了。”白行樾說,“晚點兒差不多能把影片刪幹淨。”
“其實不管也沒什麼。網上的事,新鮮不了幾天。”周旋說,“他們罵的不是我,只是想找個宣洩情緒的出口。”
“你倒看得開。可我捨不得你受罪。”
周旋抱了他一會,說:“跟你商量件事。”
“什麼?”
“我待會想單獨去見寧夷然,和他聊聊。”周旋說,“這事源頭在我,我說的話,他多少能聽進去點。”
白行樾沒意見:“想做什麼就去做。”
周旋笑說:“那這次你等我回來。”
周旋來到樓上,抬手敲了幾下門,裡頭一直沒動靜。
她看了眼時間,耐心等到七點整。電梯門開了,阿姨拎著菜筐過來,幫忙開啟門,嘟囔一句:“密碼沒換呀,還是原來那個……”
周旋笑笑,只當沒聽見。
放映廳半黑不黑,地上的酒瓶七歪八倒,投影儀嗚嗚作響,熒幕上迴圈放一部電影;空氣不流通,煙味酒味混著,直嗆鼻子。
寧夷然靠坐在地毯上,一條腿伸直了,另一條腿蜷著,指間夾著煙,光點明明滅滅。
寧夷然抬了抬眼,看到是她,沒說什麼,自顧自喝酒。
阿姨拎著塑膠袋,要來收拾垃圾,周旋接過:“我來吧,您去忙別的。”
阿姨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走開了。
周旋拿起遙控器,關掉電影,又把窗簾拉開了。
陽光刺進來,寧夷然不適應地眨了下眼,嗓音被煙酒浸得沙啞:“老白捨得放你上來?”
周旋沒避之不談,平靜地說:“他一直都很尊重我。”
寧夷然自嘲笑道:“你這話說的,好像我之前不尊重你一樣。”
“之前怎麼樣,都過去了。”周旋說,“你現在的做法,不僅看低了我和他,也看低了你自己。”
寧夷然一知半解:“什麼做法?”
周旋把手機扔到他面前:“因為你的一條朋友圈,外面已經亂套了。”
寧夷然拿起手機,大致瀏覽一遍:“你為這事兒來找我?”
“不全是。”周旋說,“有些話,我覺得還是要當面跟你說清楚。”
“什麼話?”
周旋說:“那天我在樓下等,不是等你,是在等白行樾。我確實是來找他的,我愛他,想主動把他追回來。”
寧夷然“嘭”地撂下酒杯,打斷她:“你要想說這些,那我勸你還是別說了,沒人想聽。”
周旋頓了頓,繼續往下說:“當時要是沒有你媽在,我不會撒謊,更不會跟你同桌吃飯。今後無論碰到誰,我都不會再有這種顧慮。”
寧夷然揉了下發疼的太陽xue:“周旋,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