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微心裡大概清楚,死馬當活馬醫,找酒吧來了。
寧夷然不爽地皺眉,想指責一句越界了,看她被凍得面板發紅,把話嚥下了,叫黃毛送條毯子過來。
程思微坐到他身旁,小口啜著熱水,不爭不搶,充當背景板。
除了鐘自橫女朋友,在座都是男人,對這種事心照不宣,互相投個曖昧的眼神,插科打諢兩句,這段插曲也就過去。
鐘自橫努努嘴,打心眼裡覺得這姑娘心思重,哪哪都不如周旋,可惜了。
餘光注意到周旋和何敏離開座位,寧夷然投去一眼,下意識起身,又穩穩坐了回去。
程思微將他的反常看在眼裡,問:“你對我好,就是因為她嗎?”
程思微或多或少能感覺出,寧夷然待她出手闊綽,是想讓自己好受點。
他醉酒時說過,和前任在一起那幾年沒對對方特別好,問心有愧,現在想彌補,已經來不及了。
寧夷然沒回答她,程思微又說:“我和她也不像。”
“誰說你們像?你連她一根頭發絲……”寧夷然意識到這話有多傷人,止住了。
程思微睫毛顫了顫,低頭喝水,當沒聽見。
從酒吧出來,外面在下雨,周旋幫何敏叫了個代駕,將人送走,給自己叫網約車。
天氣不好,前面排了二三十號,沒司機接單。
周旋站在大樓門口等,頻頻看手機。起一陣風,雨點打斜潲進,她往後退半步,打了個冷顫,瞬間酒醒。
等了十幾分鐘,周旋耐性盡失,冒雨走到路邊,看附近有沒有計程車。
白行樾恰巧從另一個門出來,隔著夜色掃了她一眼,走到對面,解鎖一輛黑色的攬勝sv upe。
隔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周旋甚至來不及和他對視。
白行樾將鑰匙丟給代駕,坐進後座。
車很快開走了,在地面濺起一層水花。
周旋杵在原地,一口氣堵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
過了幾分鐘,有輛車停在她面前,車窗降下,黃毛探出頭,喊她上車。
周旋沒動,用眼神詢問什麼情況。
黃毛說:“我正好下班,送你一趟——哎呀,前面有探頭,你趕緊上來,不然被拍成連環畫了,明兒個擎等著交罰款。”
等她把車門關上,黃毛遞去一盒紙抽,叫她擦擦:“這個點人多,又下雨,你天亮都不一定能打到車。”
周旋接過,道了聲謝。
黃毛嘴快:“嗨,你不用謝我,我也是替人辦事兒。”
周旋微愣:“替誰辦事?”
“……替顧客啊。”黃毛說,“先不說你以前在咱家酒吧幹過兼職,就憑顧客是上帝這一條,我都不能見死不救。”
周旋問:“你今晚不是值夜嗎?”
黃毛表情不大自然:“和人換班了。誰還沒個頭疼腦熱,賺再多錢不如養出一個好身體。”
周旋沒想太多,笑了笑,報出一個地址。
清明節前夕,事務所的資質陸陸續續下來了,人事那邊開始籌備招聘的事。
何巍很多年沒回來,不清楚國內公司的運營體系,和白行樾商量後,花重金請了個人力資源管理師,熟悉一下流程。
隨他們回國發展的建築師和設計師只有一部分,團隊急需擴張,需要盡快在中國地區站穩腳跟。
這陣子,白行樾整合技術層面、提供人脈,何巍負責應酬,兩人各忙各的,互不耽誤。
昨天何巍陪妻子去參加女兒學校的親子晚會,騰不出空,白行樾替他去的酒局。
一群人從日料店輾轉到私密性極強的歌房,基本都叫了女伴,從明星到文秘,一股腦全擠進來,蜂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