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頓了頓,猶豫再三,斟酌著說:“白行樾。”
“怎麼了?”
“算了……沒什麼。”
白行樾問:“有話想說?”
周旋胸口堵著,面上卻沒什麼變化,笑一下:“就是想問,等會我們怎麼回營地。”
“王隊派車來接。”
“你跟他說了?”
“嗯。”
周旋問:“那那夥人怎麼處理?”
白行樾說:“先不急。等忙完這幾天,再連本帶利討回來。”
他語氣很淡,睚眥必報。周旋忍不住喃一句:“果然是天蠍座。”
白行樾聽見了:“這星座怎麼?”
“沒怎麼,挺好的。”
“和你的配麼?”
“還可以。”
“還可以?”
“……挺配的。”
白行樾這才滿意。
家裡不富裕,女主人特意翻出過年那會冷凍的羊肉,放洋蔥胡蘿蔔爆炒,燴成拉條子的澆頭,又涼拌了兩道小菜。
從昨晚餓到現在,周旋把面吃個精光,又喝了小半杯涼白開,撐得不行。
飯後,男主人帶兒子出去砍柴,周旋把碗筷端去前院,女主人忙擺擺手,示意她進屋坐,不用幫忙洗碗。
周旋在原地站了幾秒,幫不上什麼,只好回去。
屋裡,白行樾倚在窗前往外看,視線定在某一個點上,表情淡淡的。
周旋走過去,無意識地瞥了眼他頸側的紮痕,那處塗過藥,還有些紅腫,看起來觸目驚心。她問:“還疼嗎?”
白行樾說:“這藥有止疼的功效。”
午後起了沙塵,房門沒關,掛在門頂的軍綠色擋簾被吹起一個角,地板上撲了層灰,冷氣一股腦湧進來。
周旋往他那邊挪了挪,問:“王隊有說什麼時候來接我們嗎?”
白行樾說:“估摸著快到了,再等等。”
“又耽誤一天的工作。”
“事出有因。明天補回來就是。”
提到明天,周旋低頭看地面,沒接這話茬。
白行樾拿指節碰了下她的臉,感覺有點涼,過去把門關嚴了。
回來時,從她身邊經過,兩根手指被攥住。
白行樾垂眼看她,不言不語,目光卻發深,空氣中有似有若無的因子在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