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咬一口巧克力,食不知味,有點咽不下去。
白行樾問:“怎麼了?”
周旋想說點什麼,欲言又止,笑了笑:“沒怎麼。”
氣溫隨時會變,得盡快出去。休整得差不多了,兩人不作停留,繼續趕路。
在黑暗中待慣了,周旋也就適應,咬牙走了不知多久,體力又開始透支,每分每秒都煎熬。
白行樾說:“揹你?”
周旋說:“不用,我自己可以。”
“別逞強。”
“我還能再忍一會。”周旋說,“你揹著我,負擔更重了。”
“不行了說聲。”
“好。”
天快亮,周旋嗓子幹癢得冒煙,筋疲力盡,爬上白行樾的背。
前面還有很長一段路,看不到盡頭,他們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嘴唇起了層皮,嚴重缺水。
周旋怕壓到白行樾的傷口,只能虛扶著,她嚥了咽口水,低聲說:“有點後悔。”
白行樾說:“後悔什麼?”
“當時不該進那家烤肉店。”
“後悔沒用。”白行樾說,“以後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就行了。”
周旋遲緩地“嗯”了聲。
天亮了,周旋不適應地眯了眯眼,終於撐不住,耷拉著眼皮,似睡非睡。
失去意識前一秒,她看到烏雲散開,雨過天晴。
從此以後,再沒有哪天的日出,比得過今天。
周旋半夢半醒,聞到鍋爐的燒焦味。
外頭傳來牛羊的叫聲和腳步聲,不止一個人來回走動,小孩和大人用她聽不懂的方言小聲交流著。
門被推開了,周旋迷迷糊糊睜眼。
白行樾坐在炕沿,摸了摸她的額頭:“還行,不燒了。”
周旋嗓子疼得難受:“……這是哪?”
白行樾說:“當地村民家。他們今早去放牧,順便把我們帶回來了。”
“我睡了多久?”
“兩三個小時。”
周旋緩了緩,趿上鞋子,被這家的女主人帶去洗漱。
前院有口井,打出的水拔涼,女主人拎來一個暖壺,往盆裡倒點熱水。周旋刷過牙,把毛巾沾濕,擦拭一遍臉和脖子。
睡過一覺,總算恢複了點精神。
這裡的村子落後,沒有診所。男主人到村口的大棚裡摘了幾株草藥,搗成泥,給白行樾敷傷口。
周旋回到屋裡,白行樾剛上完藥,在穿衣服,一股青草香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