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房門被闔上,白行樾疲憊地捏了下眉心,從煙盒裡抖出一支,想到在哪,把煙塞了回去。
上次來沒仔細看。房間不大,原木風裝修,窗簾的花紋和梳妝臺上的貼紙符合周旋的審美,空氣裡有她的味道,是她慣用的那款香水。
臨睡前,手機亮了一下,周旋問他睡了沒,白行樾回:還沒。
周旋打來語音,白行樾靠坐在床頭,點開臺燈:“這麼晚了,還不睡?”
她聲音帶點回響,像在水房:“……睡不著。”
“事情都過去了,沒必要再複盤。”
“不是因為周納和我媽。”
白行樾心裡有數,但沒聲張,等她自己說。
周旋組織一下語言,輕聲:“昨天的事,我跟你道歉,其實是我的問題。”
白行樾點評一句:“小沒良心。”
周旋問:“還生氣嗎?”
白行樾不冷不熱:“你覺得呢。”
“那等你回來,我哄你。”周旋說,“哄到你不氣為止,好嗎?”
“你倒說說,怎麼哄。”
“……到時你就知道了。”
在找白行樾前,周旋不是沒做過心理建設,話真說出口,比預想中還沒負擔。
在他面前,就算她偶爾低個頭,也不會傷到自尊。白行樾待她,一直都有長輩一樣的包容和遷就。
白行樾不打算揪著不放,看了眼天氣預報:“明天天氣不好,就別去機場了,在營地等我。”
“沒事,我想去。”周旋說,“待會記得把航班號發我。”
“知道了。早點睡吧。”
“好,晚安。”
等了幾秒,那頭沒有結束通話的意思,白行樾說:“還有什麼事?”
“沒有。”周旋嗡著嗓子說,“你先掛,以前好像每次都是我先。”
白行樾在蘇州待了小半天,第二天一早,和周旋家裡人吃過早餐,原路返程。
周旋把一天的工作量提前做完,跟王玄說了聲,直奔機場。
天氣的確很差,起風浪,烏雲離地平線近,隨時能下雨。周旋擔心路況不好,提前兩三個小時到了,在航站樓尋個位置,靜下心等白行樾。
等到最後,她時不時抬頭看向出口,次數越來越頻繁,翹首以盼。
玻璃窗上有了雨點,雨下得急,路面被砸出水坑。
飛機總算落地,白行樾還沒出來,周旋意外接到導師的電話,問她近況。
一問一答寒暄完,導師直奔主題:“我手頭有個專案剛好適合你,週期不長,可以趁畢業前,擴充一下你自己的履歷。”
導師一共帶六個研究生,周旋這兩年還算如魚得水,永遠是被優先考慮的那個。
明白導師的良苦用心,周旋說:“您看我什麼時候回去合適?”
“要不就這兩日吧。”導師說,“你在那邊待得也夠久了,回頭我跟你們領隊打聲招呼,叫他盡快放人。”
周旋試探:“一定要這麼急嗎?再緩十天半月呢。”
“你這丫頭,眼看到畢業季了,還不抓緊點。”導師苦口婆心,“機會難得,把握住。”
周旋盯著人來人往的進出口,視線發直,好一會才說:“那我盡快收拾好行李,早點回學校。您多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