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上放一本書,白行樾拿起來看,渡邊淳一的《失樂園》。
周旋餘光瞟見,想阻止已經來不及,聽見他說:“喜歡看這種?”
周旋頭皮一麻,說:“隨便看看。”
白行樾看書上她標註的進度:“都二刷了,不像隨便。”
周旋承認:“我道德感的確不怎麼強。”
“看出來了。”白行樾翻著書,緩緩補充一句,“這不是什麼壞事。”
周旋沒繼續和他討論這個,從紙箱裡翻出一個蓮霧,用水洗幹淨,遞去:“剩最後一個了。”
白行樾沒接。
周旋懂他的意思,取來一個水果刀,學他挖下來一小塊。她站在他雙腿中間的空位上,直接喂到他嘴邊。
白行樾吃了幾塊:“不甜不苦的,有這麼好吃?”
周旋過去繼續煮麵:“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那你喜歡吃什麼水果?”
白行樾看她胸前:“桃子吧。”
聽出他的意指,周旋說:“以前沒發現你這麼好色。”
“男人不好色,就不是男人了。”白行樾坦言,“你不是知道麼,我不僅好色,還重欲。”
周旋沒法反駁。
恰到好處地安靜下來,只剩翻書的聲音。
高原上水不好燒開,周旋等了一會,往鍋裡下了兩個荷包蛋。
蛋清還沒凝固,電煮鍋的紅燈突然滅了,“咔”一聲,跳閘斷電。
白行樾合上書,起身:“電閘在哪兒?我去看看。”
周旋指向門口:“那邊。”她給他搬去一個椅子,仰頭看,“怎麼樣?”
“開關壞了,得叫人來換。”
“那我的面怎麼辦?”一時興起,她是真想做給他嘗嘗。
白行樾好笑:“能怎麼辦?以後有的是機會吃。”
“也只能這樣了。”
白行樾說:“先去洗手,待會兒帶你去蹭飯。”
周旋說:“蹭誰的飯?”
“等等就知道了。”
周旋簡單收拾了一下,和白行樾一起出門。
車開往隔壁村口,白行樾騰空說:“孜亞村長今天過生日,你們王隊提著雞鴨牛羊的肉,給他賀壽去了。”
想到那場面,周旋忍不住笑出聲:“你怎麼知道的?”
“他一大早喊我去喝酒,我沒去。”
村子離營地不遠,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到了地方,兩人沿過道往裡走,經過院子和茅房的夾角,看到有人站在那打電話。
王玄側對這邊,佝僂著背,語氣跟往常完全不一樣,平和又無奈:“我說了,現在回不去。”
手機不是智慧機——常年在荒郊野外,用不上那麼多功能。雜牌子漏音,像安了個外放的大喇叭。
電話那頭,王玄妻子焦急地說:“多多發燒不退,都快燒成肺炎了,躺在病床上一直喊爸爸!你就算不體諒我,也得心疼心疼孩子吧?她都多久沒看到你了?而且馬上過年了,誰家不是熱熱鬧鬧的,只有我們家冷得像個冰窖一樣!”
王玄沉默了幾秒,嘆息一聲:“就是因為快過年了,大家都回去了,我才得留在這守著,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