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連“嘖”兩聲,逗趣道:“你這是打架鬥毆了,還是被家暴了?”說完,不忘看周旋一眼。
白行樾難得承了這句玩笑話:“你看著像什麼,就是什麼。”
大夫推推眼鏡,笑說:“沒傷到筋骨就不是大問題,等會抓幾服祛瘀消腫的藥,吃個十天半月差不多能好,期間別做大幅度運動,切記。”
周旋又問了些注意事項,大夫囑咐完,取來一貼特製的膏藥,叫周旋幫忙貼上,轉頭抓藥去了。
周旋掃了眼一整面牆的中藥櫃,撕開貼紙,站到白行樾身後。
他穿了件套頭的黑色毛衣,剛剛檢查傷口,嫌礙事直接脫了,肩寬腰窄,幾塊腹肌因坐姿而繃著。肌肉緊實,沒有看上去清瘦。
周旋移開視線,把膏藥敷到患處,下手很輕。她忍不住又問一遍:“……疼嗎?”
白行樾透過牆上的鏡子和她對視,緩緩道:“疼倒不疼。”
“那哪裡不舒服?”
“癢。”尤其是她指肚蹭過的地方。
周旋頓了頓,拿開手,想到什麼,問一句:“你以前練過搏擊之類的運動嗎?”
白行樾抬眼:“怎麼了?”
“感覺你身手不錯。”
“高中那會兒經常打架,練出來了。”
“看不出來,你這麼叛逆過。”
“你前男友也有份。”白行樾說,“我抽的第一口煙,喝的第一口酒,都是和他一起。”
白行樾從不避諱在她面前提起寧夷然。
今晚心情跌宕起伏,寧夷然帶給她的刺激已經不足掛齒。周旋平靜地說:“他沒跟我說過這些。”想了想,又說,“不過他和我提過,你的前女友們都是成熟性感的姐姐型。”
白行樾不鹹不淡地笑笑:“也沒錯。”
周旋忽問:“那為什麼是我?”
沒等到他的回答,門口擋簾被人掀開,許念和叫陳朗的男生裹著霜雪進來了。
兩人臉上都掛著彩,看起來傷得不輕。
許念徑直朝這邊走來,急切道:“周旋,白老師,你們沒事吧?”
周旋說:“沒事,放心吧。”
許念這才松一口氣。
診所大夫看著他們一個個帶著傷,以為碰到了黑惡勢力,趕緊開藥問診,收完錢好生把人請了出去。
雪路不好走,本打算在附近找個招待所住一晚,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多開一段路反而越走越遠。
白行樾身上有傷,周旋主動請纓當司機。白行樾沒什麼意見,和之前一樣,全然放心將方向盤交到她手裡。
經歷過一場惡仗,幾人都很累,上車沒多久,後座傳來許念和陳朗的呼嚕聲。
白行樾也睡著了,低眉順眼,景物從他身側略過,光影斑駁。
周旋放緩車速,把他那邊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白行樾睡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沒讓周旋開太久,跟她換位置。
到宿舍已經快淩晨。
林立靜正笑著跟什麼人打電話,聽見腳步聲,忙結束通話了,慌慌張張地下床給周旋倒水喝:“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
周旋說:“遇到點麻煩事。”
“啊?什麼事?”
周旋三言兩語講一遍。
換作平常,以林立靜嫉惡如仇的性格一定會痛罵對方一頓,但她今晚心情不錯,出奇保守,只說了句“這世道真是好人不多了”就過去了。
周旋有點累,沒跟她聊幾句,換衣服準備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