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說:“我以前挺內向的,沒那個膽子早戀。”
白行樾說:“跟我解釋什麼?”
“這不是解釋。”
白行樾低哄:“嗯,是就事論事。”
越描越黑。周旋不說話了,坐在單人沙發上一啜一啜地喝綠豆湯。
白行樾低頭看她:“好喝麼?”
周旋想也沒想:“店裡一年四季的招牌,大家都覺得好喝。”
“我嘗嘗。”
周旋指向茶幾上的託盤,想說那碗就是給他準備的。
沒容她開口,白行樾忽然俯下身,左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另一隻手奪過她手裡的勺子,慢條斯理地盛出一勺。
他的喉結肉眼可見地滾了滾,吞嚥不算明顯,卻莫名帶了點色.情的意味。
白行樾嘗到涼絲絲的甜味,混著她口紅膏體的胭脂味,低聲說:“還不錯,難怪是招牌。”
周旋抿唇不語。
這一次終於能夠確定,一直以來他都是故意。
白行樾眉眼低垂,笑問:“怎麼這麼看我?”
周旋沒直接挑明,無端問一句:“來蘇州的路上,你在想什麼?”
白行樾說:“在想,金雞湖有什麼好玩兒的專案。”
“假公濟私,順便來旅遊嗎?”
“不然呢。”
“所以,這就是那另一部分原因。”
無緣無故的一句話,白行樾卻聽懂了。
這是她對那晚他說“幫你不全是因為寧夷然”的追問。
白行樾直起腰板,和她拉開一定距離,平和道:“比起站寧夷然,我確實更願意站在你這邊。至於原因,周旋,理由可以有很多條,哪條讓現在的你覺得舒適,不如就直接認定哪條。”
有些話虛實難辨,他剛剛就給她提供了一個足以讓她心安理得的理由之一。
周旋說:“可能人心裡多少都有點癖好,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無關風月,只是怪癖。
白行樾似乎很滿意她的舉一反三,淺淡地彎唇:“也是一個不錯的理由。”
周旋突然不想深究。
拋開感情方面,她知道自己不是完全沒有私心,而白行樾也未嘗看不出來。
回醫院的路上,前半程一直在沉默。
這輛車連的是她的藍芽,按歌單隨機播放音樂。湊巧放到那首《eye(s)》,聽到前奏,周旋有一瞬恍惚,沒來得及細想,白行樾已經切了歌。
周旋扭頭看了白行樾一眼。
他表情淡得叫人無法捕捉,陽光一晃,側臉匿進陰影裡,忽遠忽近。
周旋還是忍不住問一句:“剛剛那首歌,你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