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一件一件的搬了出來,琉光一一檢查,決定東西的去留。多是老舊不用的物品,留著也無用處,琉光看過讓宮人都扔了。
小宮女呈上一個黑底印了祥雲紋的木盒子來:“這個盒子上了鎖,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姐姐,您看?”
“開啟看看,沒有鑰匙的話給我拿把刀來。”琉光抱著木盒子說,她記得這個盒子是榮寧伯夫人進宮見宴長寧時交給宴長寧的,之後宴長寧一直把盒子放在書房的密匣之中,之後再也沒注意這個東西。
鑰匙由宴長寧保管,早就不知丟到什麼地方去了。小宮女尋了一把刀來,琉光熟練的劈開鎖,拿出裡面的紙張來。
信紙被撕得很爛,像有人撿起重新黏好的,因為有缺損,所以內容部分殘缺。不過仍能看出大致內容。差不多是端王之事已成,要僱主交錢,以及之後造勢和安排一類。
與端王有關?琉光疑『惑』,讓宮人將東西扔了,她拿了信和盒子去見元胤。
信紙發黃,元胤看完之後問道:“記得這封信的來源嗎?”
琉光回憶片刻,說:“奴婢只記得這個木盒是榮寧伯夫人進宮見皇后時給的,之後皇后將這個盒子藏在書房的密匣中,奴婢那時看過一眼。”
端王,端王妃,看來又有新線索了。“你回延福宮伺候。”元胤傳來黑風,將信和盒子交給他去查,榮寧伯夫人,她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章敬和滄溟被請進宮中,天寒地凍,章敬免不了發牢『騷』,到延福宮中才閉了嘴。霍太后賜了座,直接開口問了宴長寧的事。
“皇后身上的冬螟蟲蠱毒,的確是夜淵故意喚醒的,一開始皇上說皇后的症狀之時,草民也查過皇后的用具吃食,沒有發現不妥。後來到楚國南疆之後才找到根源。夜淵是使蠱毒的高手,他研製出的蠱毒和巫毒少有人能解。草民能解蠱毒,不過是運氣好而已。”滄溟謙虛道。
“真有如此可怕之人?”如若他手上有致命的□□,那秦鄴兩國之中,豈不是他想殺誰就殺誰?
“的確有,宴振廷變成現在的樣子,就是夜淵的傑作。曾經在戰場之上,夜淵的蠱毒和巫毒幫了楚軍不少忙。至於他不敢向皇上和太后下手,怕是因秦宮堅如鐵桶,又有數位醫術高超的御醫的緣故。後來與端王妃搭上線,他才開始動手。如若他不死,只怕會繼續害人。草民到鄴國為鄴帝治病時,順勢為公主診過脈,那時她體內仍有離魂草和曼陀羅等毒物的遺留,這些東西,都是能讓人致幻瘋癲的東西。公主在秦宮時的瘋魔和抑鬱,以及固執癲狂,與這兩樣東西不無關係。”滄溟如實回稟說道,夜淵與毒瘤無異,他活著的時候害的人已經夠多了,幸好現在死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是老朽醫術不精,當時竟未察覺,愧對神醫之稱。”章敬長嘆道。
滄溟辯解道:“術業有專攻,神醫精通的並不在此,更何況夜淵是南疆巫家奇才,百年之內,不會再有第二個夜淵了。”
霍太后不再言語,當時她只當是宴長寧固執而已,想不到其中還有這層緣故。但要讓她回來,她也做不到,她在鄴國做的那一切,總不會是中了巫毒的原因。
大雪還在繼續,顧清惠應邀到天香樓。影密衛中的人與她接觸過後,她將她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寫在信上交與尼姑打扮的影衛。“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端王妃一度威脅我,我曾經被玄機閣的人追殺,幾次險些丟了『性』命,現在虞燕來仍不肯放過我。您是影密衛的人,小『婦』人求貴署救我一命。”顧清惠拜求說。
“伯夫人的請求,影密衛當然不會推辭,即日起會派兩名高手護您的安全。”見到顧清惠的親筆信,元胤對虞燕來刮目相看,果真不是當時那個滿口胡言的小丫頭了,現如今成了做事滴水不漏的端王妃。她算計端王,恐怕當初申王妃和元銳的死,也是她一手策劃。
黑風問道:“玄機閣在這件事中出力不小,皇上可要徹查?”
元胤冷道:“端了玄機閣的老窩,此外繼續收集證據,端王妃不能留!”
接連下了五日大雪,抹去了雒陽城中的一切痕跡。元胤和霍太后爭取了幾日,又在兩個孫子的眼淚下,終於同意元胤接宴長寧回來。
元天禕靠在元胤懷中,臉上有得逞的笑容。元胤輕撫他的頭,繼續教他握筆臨摹字帖。
“父皇,什麼時候接母后回來。”元天禕湊到元胤耳邊小聲問道。
元胤笑道:“明年春天,父皇帶你一起去,去看看母后的家鄉。”
接近年底,長公主派人送了許多年貨到行宮中來,宴長寧命人將東西搬到府庫,開始準備過年之事。“姑姑來信說,皇上現在已熟知朝政,大小政事已經上手,明年年底她就能將所有權利交還給六皇兄。”不過長公主留了一招,血影衛這支地下精兵,仍在她的掌控之下,宴世安甚至未聽說過有這麼一個秘密機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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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承德對這個兒子期望並不大,選他是無奈之舉,只希望他做一個守成之君。“振廷那邊有訊息嗎?”
“前天我回去看他,他還是老樣子,誰也不願見。下大雪之後更不願出門,我想等開春之後帶他出門散心。天南地北,走走看看總比待在肅王府的一方天地裡強。”宴長寧說,她期盼宴振廷走出這段陰影重新開始。
“也好,你們兩個從小親近,陪他出去走一走也好,我也放心。”宴承德說。放下政事之後專心在行宮修養,他的病情好了許多,老態逐漸褪去,顯得精神奕奕。
除夕開始休朝,一直到正月十五。大雪未有停歇之勢,宴長寧騎馬回九龍城,敲響肅王府的大門。宴世安派工部修整一番,肅王府比過去恢弘富貴許多,不過現在府中的景緻和主人的內心一樣蕭條寂寥。
老管家回稟道:“王爺,長寧公主來了。”
“請她進來。”宴振廷坐在輪椅上,重傷初愈的他顯得瘦削,一身厚重的冬衣似乎壓得他精神不濟。
宴長寧進門之後坐在火爐邊的小杌子上,搓著手烤火,說道:“今天是除夕,七哥一個人過嗎?府上怪冷清的,不如去行宮陪陪父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