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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小石川健二郎
難波,瀕臨瀨戶內海,自古便是日本商業和貿易發展最早的地區。
石板鋪就的街道兩旁,木質結構的商鋪鱗次櫛比,懸掛著的布幡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上面的商號字樣若隱若現。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嘈雜的人聲、叫賣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曲市井樂章。
最高檔的成衣鋪內彌漫著淡淡的織物清香,木質的貨架上整齊地擺放著各類衣物,五彩斑斕的布料將透過窗戶灑下的陽光過濾成斑斕的色彩。
穿梭其間,店小二腳步輕快,難得如此熱情。一來是今日這位來客出手闊綽,指尖隨意點過的皆是店內價格不菲、質地精良的上等料子;二來則是這人模樣生得實在教人挪不開眼去,柔和的五官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凜冽,那種霜冷刀鋒的俏絕非言語能表其一二。
這不,這人往這店中一站,店裡的幾位富家小姐們的注意便都被吸引了過來,隔著老遠都要踮起腳看上幾眼。
更有小姐甚至主動上前擇機搭話:“這位郎君,私以為您左手拿的那件淺色狩衣和您的氣質更搭些。”
那人聞言抬眼看向了一旁巧笑的明豔女子,二人對視間,一旁的店小二腦中立刻聯想起了戲文中才子佳人的種種,不由心生羨慕。
那男子面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微微頷首,“多謝小姐建議,只是在下的夫人更習慣在下穿這樣的顏色。”說著他點著右手邊的靛青色狩衣,轉向一邊的店小二,“勞煩這件也一起拿給我吧。”
店小二忙應了一聲,匆忙埋頭整理衣物,他算是看清了,眼下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可難波的民風素來直爽,那女子此番被拒,也不覺抹不開面子,愣了片刻便繼續搭話,“我贊大人駿骨玉清,不想竟是心有所屬。”
幸村垂下視線,沒有接話。
店小二自詡機靈,在沉默的檔口躬著身子適時小聲插話道:“這位大人,您後面選的這幾件尺碼比您的身量大些,依小的看,怕是不合身吶。”說著,還想要伸出手比劃了一下衣服的大小。
幸村擋住對方近身的手,輕輕搖頭,聲音平淡:“無妨,只一起予我便是。”
店小二一聽,眼珠一轉,心想那必是替他人採買,如此便坐實了有家室雲雲只是婉拒的藉口。想通這點店小二頓覺尷尬,也不敢再看那女子的臉色,只臉上堆笑,忙不疊地應下,手腳麻利地將衣物打包,再抬眼果見那女子一扭身走開了。
謊言被拆穿,得罪了人,幸村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只徑自又迅速點了幾件,一併結算。
等待的功夫,不遠處兩位婦人的私語如絲線般傳入幸村耳中:“你可聽說了?小石家的次子小石川健二郎,竟活生生把自己笑死了!”
“可說是呢,我也是一早聽下人說起,這怎麼可能啊!”那婦人用手中的摺扇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
一旁的婦人卻是重重地點點頭,“千真萬確!聽說他去看了日本落語表演,結束後就開始笑個不停。走在路上笑狂笑一路,被家僕抬了回去,街上很多人都看到了呀!”說著,還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個可怕的訊息搖出腦海。
那夫人扯了對方一下,語氣中既害怕又好奇:“天哪,那後來呢?”
婦人立馬接著說道:“後來聽說他腹部因為長時間的狂笑而抽疼,在地上直打滾,可還是一邊喊救命,一邊又哈哈大笑,家裡人都被嚇得不輕,可無論如何他根本停不下來。”
聽聞的婦人連連搖頭:“這實在是太離奇了,真是讓人難以想象啊!”
她們談論的聲音無意識地增大,也引起了幸村面前店小二的注意:“是的呀二位夫人。”他一邊恭敬地將衣物包袱遞給幸村,一邊忍不住插話,“那日請去小石川府上的郎中之一就是隔壁藥齋的老掌櫃,他回來說是當天晚上,小石川健二郎在一陣大笑中窒息而亡,死前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體溫也異乎尋常的高,死掉的時候眼球爆出,津水流淌,形貌可怖得很咧!”
“啊呀呀呀!請快不要說了!”一位夫人竭力壓低聲音驚呼起來。
“——就是聽到了這樣得傳聞。” 幸村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把玩著那把摺扇,若有所思地複述了方才外出採購時聽聞的異事。
他所在的客棧房間佈置簡潔,一張矮桌,兩個蒲團,角落裡燃著的香爐散發著嫋嫋青煙。
德川坐在他對面,聽後點點頭肯定幸村的猜測:“大抵是有妖物作祟,不妨一探究竟。”
幸村抬眼瞥了德川一眼,眼神無奈複雜:“誰曾想我一介水靈,說是水妖也無不可,可如今卻以降妖為己任,真是造化弄人。”他說著抄起手邊的酒盞一飲而盡,“這土之靈也是,好好的怎生出了這種封印妖物愛好來。”
他言語間皆是抱怨,語氣卻聽不出絲毫怨懟。
德川忽然抬手,越過桌子輕輕摸了摸幸村的側臉。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動作輕柔,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獸,卻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