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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被拋棄的小狗
夜深,四周寂靜無聲,街道上時不時傳來狗吠,甚至還能聽到雞鳴。
裴允樂裹著被子,哭得被角都是濕漉漉的一片,這幾天的委屈和憋屈,以及深藏在內心裡的不爽和躁意,全都在胸腔裡彙聚一起,從眼眶中嘩啦啦湧出來。
“么妹!快把院子裡的衣服收起來!”
不知道是哪條巷裡,傳來催促孩子收衣服的聲音,在對於裴允樂而言,這話音宛如利刃,將靜謐的夜劃破一個口子。
她從床上“唰”的一下坐起身來,即使身上還披著被子,但自己依舊感受到一股幽幽冷意鑽上尾骶,手心的熱意不知道什麼時候褪去,指尖已經是微涼。
即使不看天氣預報,她也很肯定,天要下雨了,自己得趕緊找到熱源取暖,否則這一晚上是如在火油裡煎熬。
但這是夏季,哪還有什麼取暖的裝置。
夜深露重,裴允樂連鞋都顧不上穿,赤腳蹦下床,兩步作三步躍到門口,地板向腳底透上涼意,她又蹦回來趿拉著拖鞋,握上門把手的那一刻,她陷入茫然,自己要去哪,又能去哪?
走廊上只有一吊燈,白色的光照得牆壁更顯灰白,她到一樓轉了一圈,南方大多是不裝地暖的,這兒更沒空調,角落放著一個鐵製取火爐子,但那是需要煤炭燒火放進去的,裴允樂不會用,她也沒這麼多時間和精力耗。
整個房子都被翻了一圈,連個暖寶寶的影子都看不見。
屋外,茂葉被風吹得沙沙音漸密。
裴允樂冷得打了個噴嚏,在原地用力蹦了兩下,妄想身體産生點熱量來對抗冷意。她在一樓轉來轉去,像是一隻急著偷油的老鼠。
那冷意從脊柱往裡面侵,鑽進脊髓,要滲進每個細胞裡似的。裴允樂無法,只好攥緊了身上的被子,想著回臥室硬熬過這一晚,這怪病雖然不致死,但這冷意侵體折磨人,卻是比死還要難受。
左腳才往樓梯上踏了一步,頭頂的燈光忽地被遮擋了大半,裴允樂抬頭,樓上是穿著素白睡裙的陳青棠,頭發有些淩亂,頂上翹著兩根呆毛,她也沒穿拖鞋,兩條潔白的小腿在光下泛出瑩潤的光。
兩人隔了一整個樓梯,想讓裴允樂看清自己手機螢幕上的字也不太可能,陳青棠只是微歪著頭,渾身都透出迷惑,彷彿在問:你大晚上為什麼不睡覺?
陳青棠本已經躺在床上要睡覺了,聽見樓上樓下總有腳步聲,又快又兇,她還以為是後山的動物跑進家裡來了,鞋都沒穿正準備出來看看,誰知道就看見裴允樂蹲在一樓,炸眼的雞窩粉毛頭很難讓人忽視她。
裴允樂看見她,剛想張口,嘴上的肉就直哆嗦,牙齒上下瘋狂打架,前不久才剛跟人家發了脾氣,縱使是現在冷得腦子發木,她也不好意思跟人家當沒事發生過一樣求助。
更何況,這病有點複雜,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每個人聽到天氣綜合徵這詞,只會問裴允樂一句:你這病胡謅得太沒水準了。
久而久之,裴允樂不再跟人輕易吐露這病。
看著她緊緊裹著被子,面色發白,小腿直打哆嗦,顫顫巍巍地從自己身邊走過。陳青棠盯著她,秀氣的眉有了弧度,一把抓住她的腕間。
一邊看著她,一邊用手機打著字:[你是不是生病了,發燒了嗎]
裴允樂一眼看過去,只覺螢幕上的字像是在跳舞。橫撇豎捺都是飛著的,但她目光在手機上停留沒超過一瞬,反而是死死盯著陳青棠握著自己手腕的手,燙而軟的手指,裴允樂下意識推搡了一下。
裴允樂的反應太過,那樣子顯得像是很討厭自己觸碰她一樣,陳青棠立馬松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與裴允樂拉開距離,中間都能再塞下一個人。
那抹暖意就這樣一瞬即逝,白日裡還嫌棄骨感的手,此刻裴允樂倒是求之不得,手腕上的觸感還殘留著,裴允樂忍不住用另一隻手去握著手腕,想再從那裡索取點什麼。
這和得了一點骨渣滓的饑餓小狗沒什麼兩樣,但她實在不好意思直接跟陳青棠說,兩者矛盾之下,裴允樂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只想蹲在地上。
陳青棠的杏眼裡閃過訝異,以為她是撐不住要昏過去,脊背一彎,一手就把人從地上撈了起來,對上裴允樂我見猶憐的模樣,她搖了搖頭,又伸手拍了拍裴允樂的臉。
臉是熱的,但人是冷的。
陳青棠想把人帶回走廊盡頭的房間去,這一段路不過幾米,裴允樂的右手邊站著陳青棠,暖洋洋的,比夏日還要熱,像是一個人形暖寶寶。
裴允樂瞥著她,口水止不住地咽,病人支撐不住往旁邊倒很合理吧,太合理了。裴允樂就這樣pua自己,把頭往陳青棠的脖頸處滑,鼻樑的弧度恰與脖頸的曲線貼得嚴絲合縫,她舒服得哼唧了兩聲。
裴允樂的鼻尖有些涼,激得陳青棠身上起雞皮疙瘩,再聽見裴允樂難受的呻吟,她更是大步把人帶進房間裡,快速鋪平床單,把人帶了上去。
陳青棠幫她把被子壓得緊緊的,四個角都塞到裴允樂的身下,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額頭,和自己的溫度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