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珩就見不得他這個模樣,非要在上面澆一盆冷水下去。
“諸葛婧?”鐘意坐起身,朝她看了過去,“她不是跟慕家訂婚了嗎?來這幹嘛?難道是因為諸葛鋮的事情?”
易珩玩味的笑了出來,“沒想到她的心思,你倒是猜的很透徹嘛。”
“你這話裡是有話啊。”鐘意微眯著眼角瞟了過去,“那女人跟你說什麼了?”
“上次紅坊她用毒,你解毒,配合的倒也默契,怎麼說也是天生一對。”
“小丫頭,拉郎配這種事還輪不到你這個未成年少女做吧?”
“可她喜歡你。”
鐘意直接笑了出來,“你這話說的倒是幼稚,可我並不喜歡她,我之前也說了。”
“可萬一要有個如果呢?”
“你這話是替誰問的?慕葉成?還是諸葛婧?”
“那你呢?這問題你怎麼樣才願意回答?是慕葉成的面子大,還是諸葛婧情夠深?”
鐘意臉上的笑容清淡了下來,那雙眸子像是湛了墨的深潭,又黑又深,眼底那越積越濃的情緒,隱隱有壓制不住的趨勢。
可當他的手指深深的陷入掌心中的時候,眼底緩緩的流淌出了一抹笑意,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一個弧度,那股子即將噴薄而出的情緒又被他硬生生地壓了回去。
“為什麼不提你自己?”
易珩一愣,“嗯?”
鐘意手肘拄著膝蓋,可手指卻捏著自己的下巴,一雙促狹的眼睛專注的看著她,“我覺得你的面子最大,如果是你問我的,我就告訴你答案。”
易珩看著他那凹陷的下巴,這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這傢伙變的有些瘦了。
手指都能陷入了他臉頰的凹陷中。
別說,那麼一小段的臉部輪廓,竟也深刻的令人感覺熟悉。
可這種熟悉感來源於哪呢?
對,應該是他。
是越澤。
那深刻的凹陷,竟和越澤的下顎輪廓有些相似?
精緻而惑人。
“那你還是別說了,答案我都能猜到你會說什麼。我們鍾家世代救死扶傷,仁醫傳天下,你呢,又是一個死心眼……”
“所以鍾家的男人,一輩子只對一個人動心,認定了就是一輩子。”他言簡意賅地總結完,抬眸覷了她一眼,卻見她到了然一笑。
果然是這副痴情種的模樣,他裝出來最逼真。
“鐘意,別逗了,你們鍾家的男人只有自己腦補的時候才會成為一個痴情種,你問問你爺爺和你老爹,哪個是你口中的一心人?”
“我就是。”
“可如果你不是呢?”
“沒有如果。”
“說的好聽。”
“你不信?”
平時看慣了鐘意玩世不恭的樣子,可偏偏現在他的一身氣場打破了原有的周身靜驀,那微挑的眉梢,輕撇的嘴角,再加上涼颼颼的眼神——
莫名的很是挑釁。
可易珩卻突然別開了頭,“信或不信,跟我有關係?你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只有你自己對清楚。再說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並不想插手,愛或不愛這種事,你們大人總比我這個未成年少女想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