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辛夷眼睛一亮,唇邊浮現幾分意味深長的笑,道:“怪不得……怪不得昨夜,幽都內撼動了半響。咳咳……”
重慕顏耳尖登時飄上緋色,道:“什麼……撼動。”
辛夷點了點頸子,低聲提醒道:“大人,那些,露出來了。”
重慕顏一聽,立即低頭,瞬間將衣領拉好,不用想,頸上那些鑿鑿罪證,辛夷定是盡收眼底了,重慕顏微微煩躁,本來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為何鬧到了整個幽都都在猜測!
而且她不認為辛夷會保守秘密。
辛夷笑吟吟地擺手道:“沒事沒事,大人與鬼帝恩愛情深,如膠似漆。很正常嘛!”
重慕顏神色一凜,聽不下去了,扭頭便走。
臨走的時候,辛夷還是報以一臉言不盡意的隱晦笑意,道:“感情真好。”
這一路上,總能聽到三兩鬼差湊到一起,扎堆談論昨晚的事,道:“昨夜到底怎麼回事啊?”
“還能怎麼回事,除了那位,還誰有這般神通?”
“那鬼帝大人為什麼無緣無故地震懾幽都呢?會不會大人他們昨晚幹什麼了?”
“不忙?”一聲清冽如冷泉的聲音傳了過來。
幾個鬼差哆嗦了一下,只覺一陣寒風從背後襲來,回頭一看,重慕顏站在他們身後,挑著精緻的眉眼,唇邊勾著惡劣的笑,道:“要不要給你們找點事做?”
“不、不用,不用!!”
眾鬼們精神瞬間被吊得飛起,重慕顏太久未回幽都了,讓他們都險些忘了原來被重慕顏統治管理時期的可怕,眼下這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眾鬼嚇得屁滾尿流,忙不迭地一鬨而散,不敢再亂說其他,各忙各的去了。
重慕顏回過頭來,三兩步躍上臺階,邁進殿內,用力合上了門。
白亦乾若無其事的走過來,道:“跟誰發了脾氣?”
待他走近,發現重慕顏默不作聲,臉色微紅,他從身後環住她,下顎抵在她的肩上,道:“怎麼了?”
重慕顏繃著臉色,道:“現在他們都在……”
白亦乾隨即會意,低低一笑,戲謔地道:“都在怎麼?都在討論鬼帝昨天干什麼了?”
重慕顏離開他的懷抱,不言不語,徑自坐在桌旁倒了杯水喝。
白亦乾拍了拍她的後背,道:“沒事的,借他們膽子也不敢亂猜。”
整整三天,重慕顏為了等頸間紅印盡數消褪,足不出戶,殿門緊鎖,宛若閉關,任誰來了也不見。
“大人一直沒出來過?”
薛狄指了指緊閉的殿門,問懷川。
懷川點頭,道:“對,小姐,說要好好休息。不知陰律司有什麼事嗎?”
薛狄一咬下唇,面色焦急,道:“可是下官的確有非常重要且緊急的事情,想請大人幫忙!”
話音剛落,忽然,“吱嘎”一聲,殿門被開啟,重慕顏抱著手站在門裡,悠哉地道:“什麼事?”
薛狄大喜,道:“大人!大人您可出來了。下官與鍾離在人間捉拿惡魂,誰知那畜生當真難收,下官和鍾離真是束手無策啊,我們……”
正說到一半,薛狄立即噤聲。因為他瞧著了重慕顏身後跟著走出來的欣長身形。
白亦乾眸子滿是寒涼,掃過他的時候,薛狄忍不住打了個戰慄,不過他還是強裝無事,笑眯眯地拱手道:“鬼帝大人好啊……”
白亦乾挑起一邊眉,道:“陰律司這般廢物還留著做什麼?”
聞言,薛狄陡然臉色一白,求助似的望向重慕顏。
重慕顏笑了笑,道:“既然束手無策,那我就去看看。”
白亦乾對薛狄道:“你們這點小事也做不好麼。”
薛狄身子僵硬,嘴邊的笑也僵凝著,又看向重慕顏。
重慕顏轉向白亦乾,彎唇道:“相公,你有所不知,人間時常會有那種法力高強的惡鬼,薛狄他們無法降服也是正常。到底是我爹手下六司,若在捉拿上出了差錯,人間恐有災禍,到頭來還要算到我們幽都鬼官頭上。反正我去去就回,也不是第一次幹這事兒了。”
白亦乾臉色一沉,聽這意思,陰律司解決不了的瑣事還要麻煩重慕顏處理,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