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笑，眼前背影顯然身子一僵，轉過頭來。
這人骨相頗好，面容英雋，霞光映照在他臉上，肌膚隱隱有光澤流轉。鼻挺唇薄，劍眉如削，眼眸宛若一泓寧靜的潭水。
此時，他微微皺眉，端詳著重慕顏。
重慕顏心道：“好一個仙氣飄飄的美色。”
可這位仙氣飄飄的美色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白亦乾不笑，是不怒自威，眼前人不笑，是沉厚穩重。
兩人的目光接觸雖然只有極短的一瞬，他嗓音深沉道：“你不問我是誰？”
重慕顏道：“不用。”
他衣袂輕拂，反問：“為何？”
重慕顏無奈道：“因為你們三個雖有不同，卻還是有幾分相像的。”
眼前這位仙氣十足的應該就是天君真容了。
不過重慕顏倒是奇怪，為什麼要拉她進來。
天君道：“世上面容相似之人何其多，你只憑借面容便識得本君？”
重慕顏唇角輕扯，心中有話：自然不是！真正認出你身份是因為你渾身上下都在發光。
當初雲珩曾與她說，天界仙官們平時都喜歡把法力化成霞光罩在身上。法力越高，霞光越盛，因為天界仙官多如牛毛，數不勝數，層級劃分更是繁亂，若兩位仙官碰面，總要免不了一通詢問後才能辨別尊卑，著實麻煩。
後來，天君便想出不如倚仗霞光明亮程度來辨別官級，這樣既成全了禮數，也節省了彼此瞭解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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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慕顏又抬眸上下掃了眼前人，這滿身霞光，亮得恨不得把整個戮境都映得發白發亮，這樣的級別，不是天君還能是誰？
不過，重慕顏才沒有把心裡話托出，乖巧一笑，道：“天君的仙氣撲面而來，而且這一身霞彩頗為悅目。”
重慕顏不過是阿諛奉承，沒想到白東霖很吃這套！
他微微點頭，臉色緩和，道：“那你一定知道我與你單獨見面所為何事了。”
重慕顏立刻斂笑，心中已有猜測，道：“嗯，大概猜到了。”
天君老好人，拉她進來，自然是想要她出言勸勸鬼帝收了殺心，放人皇一馬。
天君看她，道：“鬼帝不能離開幽都，你若為他好，就勸他莫要再去人間了。”
重慕顏擰眉道：“為什麼？”
“今日交手，亦乾只是用劍，若有一日，他在人間擅動法力，你可知幽都會發生什麼？”
重慕顏沉默不語，靜等他說。
天君神色嚴肅，道：“鬼帝若在幽都以外的地方動了法力，那萬鬼就無人能鎮，幽都亂了，天下就亂了。你讓他殺了白夜寒又能如何？報仇雪恨之後呢，幽都內的爛攤子還是要亦乾自己承擔，到時候他們二人實則是兩敗俱傷。”
重慕顏道：“鬼帝法力深不可測，幽都萬鬼還怕除不盡麼。”
“世間萬物都是平衡的，哪裡會有取之不盡的力量？”
重慕顏臉色微微一變，道：“天君這話什麼意思。”
“亦乾的確是我們三人中法力最強的一個，但三帝相互制衡本就是天定，他若要逆天而行，談何容易。不換來一個自傷七分的下場就不錯了！”
天君一拂袖子，道：“你若真心喜歡他，就該勸他放下干戈。他因無盡的殺心已經發狂過一次，你還想讓他重蹈覆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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