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六爺拿著自家的靈丹妙藥姍姍來遲,由遠及近,邊走邊道:“這藥真是以為八百年用不著,壓箱底壓得太深了,一通好找。”
重慕顏道:“管用麼?”
狐六爺狹長的眸子看向她,實話實說:“試試吧,我覺得應該有用。若只是被滄冥劍捅了一劍,鬼帝根本不會有事。壞就壞在這焚情餉上。這東西邪門得很,傳說這藥煉成之時,藥主就大言不慚的說中了這藥,哪怕是三帝都難捱。因為它就是一門焚法力的藥,法力越高,藥性越強,自損越重,中了這藥的人無一例外,皆是一派自食其果的下場。先動情後內竭,活活叫人耗死,惡毒的很。”
“鬼帝法力深不可測,若真是到了最後階段,鬼帝也許真捱不過自己法力帶來的折磨。奇怪的就是,這煉藥之人死後,已然把這邪藥與自己一同埋在九泉了,鬼帝好端端地怎麼會中了焚情餉的道了。”
重慕顏眼睫垂落,心想:也許是舍剎鬼他們去挖墳的時候,掘到了這人的墓,這才讓焚情餉落到了極樂樓手裡。只怪她平時收集的這類奇怪東西太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樓裡到底還有什麼致命危險的東西……
看來有必要找時間清理一下了。
狐六爺上了藥便離開了。殿外,妖王們的聲音偶爾會傳進來,重慕顏聽到有妖王道:“我們要不要委婉的告訴小慕顏,要有心理準備?”
“別瞎說了!閉上你的烏鴉嘴。”
重慕顏微微抬手,將殿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外面的嘈雜聲音。
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重慕顏轉頭,又對上白亦乾的目光,嘆道:“你睡吧,我不走。”
白亦乾道:“我不信。”
重慕顏望進他眸底:“我向來說到做到,說了不會走,就不會走。”
白亦乾側首過來,拍了拍床榻裡面的位置,道:“那你睡過來。”
重慕顏沒動,白亦乾眸色黯淡下來。
片刻之後,重慕顏褪了外面斑駁血跡的白衣,隨意丟在地上。爬上床,坐到裡面,捉起他的手給他灌了點法力。
可旋即,重慕顏吃了一驚。
她本意只是想給白亦乾灌點法力,加些力氣,不至於叫他失血過多後虛弱到頭昏腦漲,那滋味重慕顏嘗過,手腳發軟對他們強慣了的人來說,可不好受。
本以為會與白亦乾自身法力相沖撞,沒想到重慕顏一送就送進去了,而且感受到他體內空空蕩蕩,就像一個空盒子。
若原來白亦乾的法力浩如滄海,那此時撐死只能算是一縷縹緲雲煙。
法力自掌心湧入,充盈四肢,白亦乾指尖微動,眸中浮現異色。
見他異樣,重慕顏抬眸看他,白亦乾沒有作聲,把頭偏到一邊。
重慕顏心中瞭然,也不再問其他,好歹給鬼帝留個面子。
從外表上看,白亦乾並無大礙,在外人眼裡,他法力高強自是不用多說,幾乎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可只有真正去探他的根基,才發現他此刻當真虛弱無比。當慣了強者,沒幾個人能接受自己突然變弱。
現在交手,她一個能打他十個。
重慕顏稍微低下頭,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儘量讓自己笑得不明顯。
自作自受。
他自己拿滄冥劍自殘,還傷得極深,反正這種狠事,重慕顏捫心自問,做不來。
傳完法力,重慕顏放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