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這個,重慕顏的頭就跟被錐子紮了一樣疼,手攥得更緊了,道:“你當初沒想過一併除掉我?”
白亦乾很冷靜,不想騙她,沉聲道:“嗯,有過。”
燭火正明,映照著重慕顏極美精緻的臉龐。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透她心緒。
重慕顏朝另一個匣子掃了一眼,一雙眸子隱約透著幾分涼薄,瞬間那四個內丹頃刻間炸裂開,化為齏粉。
見狀,向來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白亦乾,倏然間竟有些無措。
這是她要發作的前奏。
白亦乾走近她,道:“你能不能先不要生氣,聽我說完?”
重慕顏依舊面色淡淡的,不置可否。
見她不吭聲,白亦乾俯下身子,與她平視,道:“我與他們的事情遠遠比我給你講的要複雜的多,而你又能揭掉封印。”
重慕顏的手幾乎是無意識的越掐越緊,用力到關節盡白,雙臂微微發抖。
白亦乾察覺到她在抖,他們二人從未有像今天這樣兩三句都聊不下去,彼此僵持的時候。
白亦乾道:“在我出境後,他們就該死了。”
白亦乾眸底有一絲暗色劃過,低聲道:“而我顧及你,捨不得看你為難。”
聞言,重慕顏回頭,熟悉而陌生的目光讓白亦乾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能先不生氣麼?”
這話說得不緊不慢。雖然他面色不改,但語氣中耐心的哄騙不了人。
若此時門外有小鬼來聽牆角,一定嚇得五官變形,驚慌失措,酆都大帝也有這時候?這要是給聽見了,恐怕要被殺了滅口吧?
重慕顏一言不發,收回目光。
換誰誰不氣?這事換成白亦乾,哪來的解釋,早就把對方挫骨揚灰了。
白亦乾目不轉定地盯望她,輕聲道:“和我說句話。”
重慕顏又想起曾目睹過“白亦乾”一瞬之間斬殺的眾妖王,頭更痛了,雙手抱頭,趴在桌上。
白亦乾擰眉道:“哪裡不舒服?”
哪哪都不舒服!換誰誰舒服!
重慕顏神色紋絲不變,可心裡早已經炸了。我把你當白月光,奉如信仰,你卻想殺我!?
重慕顏扶著額,思緒拉回來,忍痛道:“他們關了你,那你也把他們囚禁起來,成倍的還回去,為什麼偏要選擇殺盡殺絕,沒了他們,幽都怎麼辦!”
白亦乾沉聲道:“不如你去問問他們,當時真的只是想囚禁我那麼簡單?”
重慕顏沒再說話了,並不是她不想說,而是說不出來,因為此時她的頭就想要被人生生掐裂一般,彷彿有十幾只極其尖銳的銀錐往她太陽穴裡戳一般,耳膜都疼得直跳。
白亦乾將她的異狀看在眼裡,道:“怎麼了?到底哪裡不舒服。”
重慕顏強撐著站起來,轉身便走。
只不過沒走出兩步,白亦乾一把抓住她:“去哪?”
重慕顏腳步一頓,微微側了身,轉頭道:“我去哪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