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慕顏從那具屍體上收回目光,與蕭無夜互相看了一眼。
眼底流露幾分微怒的冷色。
頭上一鳥一蟒正在掐鬥,打得不分彼此。
鬼劍身形一幻,化作劍飛到蕭無夜手中。蕭無夜上來一句話都不和她說,揮劍斬去,重慕顏從船艙上一躍而下,道:“小鬼,把你們的玩具借我使使。”
舍剎鬼聞言,兩柄細長鐮刀拋了過來,重慕顏穩穩接在手裡,細長鐮刀合二為一,在她手中形態也發生了變化,瞬間長成近五尺長,殺氣騰騰。
重慕顏反手將扇子向他擲去,蕭無夜微一側身輕鬆避開,他抬眸,對方臉上早已用法術遮擋,如同輕紗浮在臉上,抹不掉,看不穿。
重慕顏瞥了一眼岸上人,對舍剎鬼道:“你們去把事辦了。”
舍剎鬼一齊點頭:“樓主放心。”說完便衝了過去。
重慕顏又對蕭無夜道:“看來殿主上次戮陣內沒打過癮。”
蕭無夜卻道:“極樂樓主沒臉見人?”
重慕顏不由心中冷笑:你還敢說我?你也半斤八兩好吧。
說話間,鐮刀和鬼劍之間已經碰撞交鋒,火花飛濺。
蕭無夜的劍氣揮下,船身裂了,七零八落的零件落入水中,斷木殘骸飄滿了江面。那劍氣落入江中,竟炸開了江水,半秒後復又合上。
真狠。
重慕顏與蕭無夜,皆足點在水上,來回交手,打的水面浪花翻湧,在黑寂深夜裡發出巨響。
那兩陣中的羅剎鳥與青蟒,似乎受到他們二人影響,重慕顏佔了上風,便是朱鳥踏蛇背,蕭無夜銳氣難擋時,就是青蟒纏羽身。下面水面激盪,空中絢彩交織好不壯觀!
不知道交手多少次,重慕顏只覺手腕都開始發麻,可是蕭無夜卻彷彿剛剛開始法力,猛地一擊,鐮刀飛落江底,“咚”地一聲激起好大的水花。
蕭無夜俊美雋冷地望著重慕顏,嘴角輕勾起一絲嘲弄笑意:“沒別的本事了?”
懷中的琅劫微微顫動,躍躍欲試,好幾次想飛出來,都被重慕顏制止了。
果然不是自己的武器,不太趁手,哪怕她鐮刀使得再好,也難敵蕭無夜。
蕭無夜輕身一躍,便踏回船上,船上濃烈嗆人的血腥味,甲板上滿是破碎的骨渣,十絕殿門徒每個人身上都浸透了血汙,婆娑門雖沒有血也不知疼痛,不過藉著月光,能看見好幾個臉骨都被削掉了一半,有的手骨被擊碎,便用另一隻手拿刀。
兩邊都沒佔到什麼便宜,不過十絕殿畢竟肉體凡胎,再能打也打不過婆娑門這些早已經死了的人。若在拉扯一會,極樂樓勝算大。
不過……
重慕顏抬頭看向陣法,羅剎鳥已經隱隱陷入弱勢,渾身上下被那條青蟒咬的都是血口,雖然青蟒鱗片也脫落不少,但是它釋放的那些溶液,對舍剎鬼和婆娑門太致命了。
蕭無夜揚了揚手,空中十絕殿法陣登時螢綠光芒大盛,看似又加強了幾分。羅剎鳥瞬間被反撲在地,蟒蛇欺在它身上,張開血盆大口,尖銳獠牙沒入鳥的脖子,一聲震耳哀鳴傳來,重慕顏的陣,破。
紅光盡褪,陣內又開始滴落那些對腐蝕性極強的發光水珠,沉落的鐮刀自水下而出,直衝陣心。
這麼好的身手,這麼快的速度,卻被男人攔下,持劍橫揮,直接襲向重慕顏,她生生接下,以她為圓心的水域猛地炸開一道圓形區域,水花高高濺起,又紛紛落下。
重慕顏沒得選擇:“舍剎鬼,我們走。”
舍剎鬼在岸上,一個拿著斧頭,一個拿著大刀,陰森森地正準備處理眼前這一堆已經嚇得腿軟,渾身是傷的船工與船老大。
聞言後,他們一同向重慕顏望去,道:“樓主,我們還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