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剛才就隱隱覺得不對勁,只是一時心急,就把這些不對勁的地方給放過去了。
現在想想,不合理的地方可太多了。
如果老騙子真是為了躲他,逃出了廣陽府,那他燒了自家宅子的舉措就是徹底的畫蛇添足,不光無益,反而有害。
把宅子留下,悄悄地離開廣陽府,神不知鬼不覺,哪怕陳元來尋他,見宅中無人,必然要在城中搜尋幾日,這才能想到他已經出城遠去。
可他把宅子燒了,豈不是立即讓人想到他已經不在廣陽府了?
老騙子人機靈的狠,哪裡會做這種傻事,更不用說在城門遇到齊阿公,還和他說什麼外出逃難的事,他要是這麼容易信任別人,還做什麼老騙子。
想到這裡,陳元心中一動,立即覺得那個所謂齊阿公也可疑起來。
關於老騙子出城的事,都是他說出來的,如果老騙子實未出城,那他能有這麼一番說辭,真相就很清楚了。
再加上,茶館中有客人說起過,這位齊阿公是新進才入的廣陽府。
按說一開始他就該懷疑上齊阿公,只是聽說他有兩個賢公子,於是心中不自覺把懷疑放下。
可如果齊阿公就是老騙子,以他的易容技術,時而假扮出兩個兒子外出閒逛,難道還有什麼難處不成。
這老東西,真是太油滑了!
陳元心中暗恨,轉身又進城往茶館走去。
走進茶館,陳元四周巡視一遍,卻不見掌櫃身影,他扯過一個夥計,問道:“你家掌櫃呢?”
夥計見煞星又回來了,心中惴惴,忙道:“掌櫃回家去了。”
該死的地主階級,下班這麼早!
陳元問道:“我問你,你可知道齊阿公家住在哪裡?”
夥計道:“就在城東三槐巷子盡頭。”
陳元轉身要走,想了想,又反身回來,從懷裡掏出二兩碎銀子丟給夥計,這才跨步離開茶館。
夥計手裡捧著二兩銀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潑皮也會發好心了?
陳元問了幾次路,來到三槐巷子,果然見到巷尾有一座堂皇的大宅子,上面一塊匾額,寫著“齊府”兩個燙金大字。
陳元心中冷笑,大踏步闖過去,看門的家丁見他來意不善,連忙上前攔住,被他輕輕一推,跌到一邊。
大門口的動靜傳進裡面,很快又奔出來五七個護衛。
這些護衛手中拿著長棍,見陳元來勢兇猛,呼喝一聲,舉棍劈頭就打。
陳元被老騙子戲耍一番,正心中煩悶,見護衛持棍子打過來,屈指在棍梢一彈。
咔嚓一聲。
棍子前梢斷裂,木片彈飛回來,打在護衛胸口,打得他向後跌過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眾護衛盡皆駭然。
他們都只是有幾把力氣,粗通武藝的普通人,平日裡吹起牛來響震天,可都知道自己的水平,眼前這人明顯是開了竅的武者,自己等人和人家比起來,不異於汙泥之於青天,哪裡還敢動手,於是都在旁邊逡巡著,誰也不敢上前,眼看著陳元從大門闖了進去。
齊阿公正在堂屋裡乘涼,忽然聽得家中管家從外面跌跌撞撞奔進來,口裡喊著:“老太爺,禍事了,禍事了!”
齊阿公眼一瞪,怒道:“什麼事,大呼小叫!”
管家道:“外面有個蠻漢打進來了!”
打進來?
齊阿公心中納悶,剛站起來,就見陳元大踏步從外面奔來。
陳元徑直奔到齊阿公面前,仔細打量他半天,心中暗自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