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籠罩著一層薄紗,緩緩走向蘇浣。
形狀漂亮的薄唇勾勒出一抹殘忍的弧度,冰冷幽暗的視線落在蘇浣身上,沒有半分溫度。
像被毒蛇盯上的獵物,像被蛛網束縛的動物,蘇浣張了張唇,愣在原地,雙手不知所措的搭上小腹。
“你要帶我的孩子去哪兒?”紀雍塵冷冷看著她,一語道破蘇浣企圖逃走的計劃。
蘇浣抿唇,一言不發。
耐心耗盡,紀雍塵冷臉捏住蘇浣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的臉,“我最後說一遍,你肚子裡的孩子若有半分閃失,你,還有蘇家,一個都留不住!”
他的話陰沉如水,更帶著顯而易見的危險,蘇浣聽得不寒而慄。
紀雍塵眼中的威脅再明顯不過,蘇浣前所未有的意識到,她招惹上一個麻煩。
早知道男人這種性格,她說什麼都不會靠近紀雍塵!煩死了!現在想甩都甩不掉!
紀雍塵微眯眼睛,“跟上。”
而後他轉身,一言不發朝酒店走,從頭到尾蘇浣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既然爭吵不管用,又何必浪費口舌?
蘇浣從恐懼中回過神,木然的跟在紀雍塵身後。
酒店溫度比外面要高,蘇浣卻覺得冷得刺骨。
回到套房內時,正巧撞上半夜睡醒口渴出來喝水宋景舒,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就紀雍塵和蘇浣一前一後走進來,一口水憋在喉嚨裡差點嗆出來。
大半夜的這是去哪兒了?
而且小姨媽和紀雍塵的表情,怎麼這麼不對勁?
她想問蘇浣到底怎麼回事,但紀雍塵身上的氣場太強大太壓抑,宋景舒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問出來。
有什麼白天再問吧,不過小姨媽膽子可真夠大的,什麼人都敢招惹……
翌日,太陽照舊從地平線後升起,陽光普照大地,一切都落在光明之中。
紀雍塵帶蘇浣先去檢查身體,得知後者腹中的胎兒發育良好,胎像很穩之後,冷漠的表情稍稍有所緩和。
“回去吧。”蘇浣手中攥著檢查單,說道。
“蘇家?”紀雍塵問?
“嗯。”蘇浣幾不可聞的回答。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既然如此,她該回去承擔自己當時犯下的錯誤。
紀雍塵沒有異議,踏上返程的飛機,宋景舒有眼力見的躲在機艙末尾,給他們兩人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
一路上,蘇浣愁容不展,望著機弦外湛藍的天空和潔白的雲朵,眉頭緊鎖,沒有半分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現在就可以想見家人失望的表情,老夫人又氣又急的臉,其他人的指責,甚至,可能有楚家人的怒火。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誰在其中推波助瀾不重要,重要的事,蘇浣第一步就邁錯了。
她可以救人,可以對紀雍塵心生情愫,卻不能發生混亂關係,以至於造成無可挽回的境地。她誰都不怨,要怨也只怨她自己。
“開心點,我可不想我兒子長成一張苦瓜臉。”涼颼颼冷冰冰的聲音傳入耳際,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誰能說出這種話。
蘇浣:“……”
索性轉過頭看著窗外發呆,她不想和紀雍塵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