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浣簡直無奈。
她好像就是在對牛彈琴,不管說多少,紀雍塵都固執己見。
怎麼跟個不聽勸的老頭子似的。
蘇浣想不明白,這年頭怎麼還有上趕著給別人當爹的。明明她才是失了身又失了心的,怎麼到頭來搞得她像個吃幹抹淨拍拍屁股就走,不負責任的渣女?
紀雍塵站直身,“先吃飯,吃完飯跟我走。”
蘇浣想躺在床上裝死。
男人拉了她一把,不由分說的把她拽起身,“吃飯。”
臥室外宋景舒有眼的把飯菜準備好,四餐一湯,清淡爽口。
滿屋子飯菜飄香,蘇浣抿了抿乾澀的唇,搖頭,“沒胃口。”
“三個選擇,”紀雍塵慢條斯理道:“我餵你,坐我腿上吃,自己起來吃。”
蘇浣:“……”
還有第四個選擇麼?
“……我不餓。”蘇浣頑強掙扎。
“你餓不餓沒關係,別餓到我兒子。”紀雍塵大言不慚,把蘇浣拖下床。
蘇浣一陣無語。
紀雍塵一點都不關心她,只關心他兒子,冷血死渣男。
她心裡把紀雍塵唾棄一萬遍,無可奈何被紀雍塵拽到餐桌邊壓著坐下。
餐桌上擺好兩副碗筷,奶油蘑菇湯熬得濃稠可口,一點都不油膩。宋景舒給他們盛好飯,特意撥出一點留給自己。
畢竟餐桌氣氛太壓抑,心得有多大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在餐桌上吃飯,小命要緊。
宋景舒也餓了,蹲在廚房嘩啦啦往嘴裡刨飯,吃的不亦樂乎。
紀雍塵低氣壓冷又駭人,蘇浣在駭人的目光下食不知味的逼自己吃了兩碗飯,結果一轉身衝去衛生間全吐掉了。
食物殘渣混合著胃酸吐到馬桶裡,蘇浣喉嚨直返酸水,口腔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胃部痙攣著,她跌坐在冰涼的地板磚上。
紀雍塵跟著想進去看看蘇浣情況,可後者反手就把門鎖上,根本不給他進去的機會。
僅僅一門之隔,紀雍塵鐵色鐵青的看著衛生間緊閉的門,牙齒咬得死緊。
“你讓小姨媽吃太多東西了……”宋景舒弱弱出聲解釋,“小姨媽懷孕之後孕吐很厲害,一點不合口的都會吐。”
聞聲,紀雍塵轉頭看她一眼,寒冬臘月的神色凍得宋景舒打個寒顫。
“還有麼?”紀雍塵問。
此話一出,宋景舒簡直以為她在幻聽。
紀雍塵這是……在關心小姨媽?
“小姨媽本來就瘦,懷孕之後營養沒及時跟上,更瘦了。”
“盛碗湯給她。”紀雍塵道。
“哦。”宋景舒點頭,把有些冷掉的湯重新煨上火。
蘇浣吐得只剩下胃酸才覺得好受些,頭髮黏膩的貼在臉上,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湧上心頭。
她很懷念在貧民窟的日子,雖然要為生計疲於奔波,但從來沒有這麼乏力過。
她腸子都要悔青了,如果不是當時自己最後的放縱,也不會鬧到這種局面。
可惜沒有如果。
再沉重的現實,也只有她自己揹負。
景舒說楚晟不是她的良人,那紀雍塵呢?紀雍塵也不是。
她沒有兩人,更沒有救贖。
從頭到尾都是作繭自縛的沉 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