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的飛機徐徐降落。
機艙開啟，一個身材纖細苗條的女人走出，緊跟其後的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包子，後者抓著女人的食指，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阿遠先送你們回鳳家，晚些我去接你們。”司臨夜倚靠在機艙邊，並未下飛機，說話間，漆黑的眸緊緊盯著鳳初暖的臉，神色複雜。
“有勞。”
鳳初暖對阿遠頷首，牽著小包子坐進準備好的車子裡。
時差問題，a市這邊已經是下午四點，氣候適宜，天邊暖橘色的雲彩層層纏惓，煞是美麗動人。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飛快行駛著，可能是近鄉情更怯，離鳳氏府邸越來越近了，鳳初暖整顆心都揪緊，手心不自覺冒出冷汗。
一個溫暖的小手放進她掌心。
鳳初暖一怔，回頭對上小包子那雙黑而亮的眼睛。
“暖暖，別緊張，寶寶陪你。”
他明明還是個孩子，聲音還帶著尚未脫去稚氣的小奶音，可沒來由的讓鳳初暖長舒口氣，她摸摸小包子毛茸茸的頭頂，沒有說話。
鳳家府邸是她在a市最熟悉的地方，可自從血案發生後，每一次她來這裡，心境都不同。
車子行駛到目的地，停下。
矗立在這裡上百年的鳳家府邸宛如一個溫暖的避風港，筆直的站在這裡守護鳳氏的一切，見證鳳氏集團百年的風風雨雨。
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鳳初暖牽著小包子手下車，阿遠也想跟過來，她道：“回去吧，我和小包子在這裡就好。”
聞言，阿遠只得駐足不前，目送他們進入府邸。
六年前鳳家血案發生後，這裡因為爆炸而殘破不堪，王臨昊和鳳戀語還算有點良心，修補府邸使它和原來的模樣別無二致。
花園裡的花花草草因為疏於打理枯萎了很多，倖存下來的也蔫不拉幾的垂著頭，毫無生機。
這個地方見證了鳳氏的興衰，所有輝煌榮耀與骯髒的過往湧進鳳初暖心頭，一時間她心底五味陳雜，百感交集。
七繞八繞，兩人在一間祠堂前停下。
比起寂寥冷落的花園，這間祠堂顯得有煙火氣多了。裡面燈火通明，一個個牌位整齊的排列在供桌上，璀璨燈光下，宛若無數雙眼睛在注視他們。
可小包子一點都不害怕，他知道，在這裡的都是暖暖最親近的人，也都是像他和爹地一樣想保護暖暖的人。
鳳初暖取過供桌上的煙，在燭火邊點燃，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爐裡，而後跪在蒲團上，以頭點地，行了個極大的跪禮。
“鳳家列祖列宗，各位先人，暖兒回來了。”
她聲音哽咽，“鳳家血海深仇暖兒永遠銘記在心，一刻也不敢忘。請各位先人看著，我一定不會放過所有害我鳳家的人！為各位枉死的親人報仇雪恨！”
她身後，小包子立刻有學有樣的跪在蒲團上，小小的腦袋貼在地上，“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以及各位寶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的長輩，我是暖暖的兒子司博軒，我會和媽咪一起將這些壞人繩之以法！”
他頓了頓，覺得這些話太過淺薄，“我也會保護好媽咪！不讓她再受到半點傷害！”
畢竟暖暖在這個世上只剩下他一個親人了。
祠堂內安靜的氣氛緩緩流淌，小包子抬眼看鳳初暖，後者眼眶通紅，襯得臉色愈發蒼白。
他心口一滯，心疼道：“暖暖……”
聞言，鳳初暖輕輕搖頭，“我沒事。”
祭拜完鳳家先祖，天色徹底暗下來，鳳氏府邸的燈亮起，遠遠望上去好似發光的城堡。
“暖暖，這是什麼？”小包子踮腳摩挲一根粗壯的樹枝。
鳳初暖摸了摸枝幹，上面的劃痕已經有些念頭，“這是小時候媽咪的媽咪用來記錄我成長的刻痕。”
想到母親，鳳初暖心頭的陰鬱稍散些，她摸了摸比小包子身高還要高一點的劃痕，“你這個年齡，媽咪已經這麼高啦。”
看著那條比自己高出一點的劃痕，小包子鼓起嘴巴，“寶寶發育是慢了些，可是還會再長得！”
他目光堅定，熠熠生輝，“總有一天我會長的像爹地那樣高，不，比爹地還要高！守護我的暖暖！”
輕刮他肉乎乎的鼻頭，鳳初暖笑道：“媽咪等著。”
鳳氏府邸每一個角落或多或少都有鳳初暖在這裡成長的痕跡，小包子好奇的探著腦袋四處打量，渴望瞭解的更多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