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總是溼 潤多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溼漉漉的車輪印交錯縱橫,潮溼的空氣氤氳。
一個男人渾身狼藉不堪,肩膀上甚至掛著骯髒的海草,狼狽的穿過人群,所經之處留下汙濁的血水混合物,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他身上異味很大,引得不少人紛紛側目掩鼻,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男人一張稱得上英俊的臉此刻蒼白無比,跌跌撞撞的閃進一條小道,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陰暗小道中,男人踉踉蹌蹌在一家殘破不堪的小診所前停下,他緩緩抬頭,目光陰鷙滲人,這張臉的主人赫然是歐珏。
“時間太久了,你這斷手都快泡發了!”黃牙醫生推推鼻樑上的眼鏡,邊給他包紮傷口邊嘖道:“你這年輕人也太不愛惜身體了,本來你這斷手是能接上的,結果倒好,你泡了這麼久的海水!”
醫生拿鑷子一點點清理面板組織裡的垃圾,消毒,最後縫合,塗抹藥膏將繃帶一圈圈纏好。
這過程極痛,因為沒用麻藥,可從頭到尾歐珏哼都沒哼一聲。
摸遍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分錢,歐珏用牙解掉左腕上價格不菲的手錶扔到操作檯上,“用這個抵醫藥費。”
黃牙醫生不識表,可看那手錶上鑲嵌的鑽石就知道價值不菲,喜笑顏開的將手錶收進懷裡,“好說好說,我再送你幾支藥膏。”
祁家。
鳳戀語穿著性感火辣的比基尼趴在游泳池邊的太陽傘下,傭人正小心翼翼的給她抹著防曬霜。
她底妝極重的臉上勾勒出一抹得意冷笑,這些日子她靠著過硬的手段和床技哄得祁星瑞是服服帖帖,成功擠走他身邊一大票女人,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重整旗鼓回a市不是夢!
抹了會兒防曬,傭人下手稍微重了些,惹得鳳戀語不耐的咋舌,翻身罵道:“你幹什麼吃的?手不好用就剁了!”
傭人嚇得哆哆嗦嗦縮回手,“對不起鳳小姐……”
“行了行了!”鳳戀語皺眉,“滾!沒用的東西!”
傭人小心翼翼將防曬霜放下低頭要走,剛走兩步卻又被鳳戀語叫住,她緊張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身後女人飛揚跋扈道:“祁少呢?一早上怎麼都沒見他?”
“祁少今天有朋友過來,在會客廳見朋友……”傭人唯唯諾諾。
聞言,鳳戀語眉頭緊擰。
待在祁星瑞身邊一個月,她勢單力薄加上他有意無意的遮掩,她還沒接觸過祁星瑞這邊的勢力。
剛好有個送上門的,不妨去探探祁星瑞的底。
打定主意,鳳戀語換了身優雅得體的水藍色長裙,收腰設計襯得她腰肢更盈盈一握。補好妝,她嫋嫋婷婷朝會客廳走去。
還未走到門口,管家的聲音傳過來,“先生要喝些什麼嗎?我看先生氣色不太好。”
“不用。”略略沙啞的聲音回答。
鳳戀語放在門把手上的動作一頓,這聲音怎麼莫名耳熟?
管家繼續道:“請先生再等會,祁少馬上過來。”
“嗯。”
祁星瑞還沒來?
鳳戀語眼睛一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可真是個表現的機會,她現在進去,祁星瑞等下來了也不好撕破臉趕她走。
悄無聲息的等管家離開後,她整理表情,臉上揚起自認為十分具有親和力的笑容,鳳戀語開啟門,“真不好意思,祁少正在趕來的路上,招待不周啦!”
她笑盈盈的看向屋內來人,四目相對那一刻,她臉上血色刷的全部退去,連腮紅都蓋不住的慘白,指尖甚至微微發顫。
鳳戀語眼睛一瞪,幾乎尖叫出聲,“歐歐歐歐歐珏?!”
歐珏不是死了嗎?
在監獄被她一槍打中腦袋,當時瞳孔擴散身體都涼了,怎麼又活了?!
那眼前的歐珏到底是人是鬼?又為什麼會來找祁星瑞?
接二連三的恐怖猜想逼得鳳戀語步步後退,甚至被長長的裙襬絆得趔趄一下,直到後背抵住堅硬的門,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