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今日典禮那個害得原主喪命之人定在其中,可她卻無能為力······
喬冷攢緊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在理智佔據主導之下臉上回歸幾分笑意,可呼吸卻重了幾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儀式無非大同小異,說點場面話,然後擇良辰出發。
接下來她被小丫鬟牽著,像個提線木偶一般任由她帶著她,不時,她感覺到面前站著兩三個人,一雙粗糙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她本能想掙脫開,可也知道場合不對。
即使是危險當前,也必須鎮定。
且······
這雙大手的溫暖竟讓她有些熟悉······
莫非是原主認識的人?喬冷眉頭緊鎖,在搜尋回憶。
“喬喬,是外公無能,你別怪外公······”老人雙眼溼潤,看著眼前俏生生的從她母親模子裡刻出來一般的外孫女,他內心無奈又愧疚。
他有時會想自己在堅持什麼,是忠誠還是責任,或者是執迷權力,騎在馬上揮斥方遒的肆意?
人到晚年,他漸漸力不從心,越發想隱退,遠離紛爭,想安享晚年,兒孫繞膝,享天倫之樂······可現在已經無法全身而退。
他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他而去,妻子,女兒,大兒子······如今是外孫女······
他重重嘆了口氣,少女一臉淺淺的得體笑容,有的只是疏離,那雙眼睛裡空洞無神,抿著唇,一言不發,是他,縱使權傾朝野,他仍然保不住她,當年是他們,現在是她。
他多麼想直接拒絕和親,可他不能。
和親是唯一的活路了,雖然此途危險重重,一不小心就落入他們的圈套,可他必須這麼做。
“喬喬,不要怪外公狠心······外公也不想你奔波,赴異國他鄉,”他不知道南翎會有什麼等著她,可那人說的話還如警鐘不斷敲響,無法忽視。“可只有這樣咱們喬家才能······”才不至於沒落。他老了,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他什麼都沒給她,卻將重負壓在她身上······
老人一生戎馬,沙場競逐,殺敵無數,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動情處,當年父母因為意外雙雙身亡時他才十六歲,那時的倔強少年愣是一滴淚都沒有流,後來是妻子難產而亡,他也只是將苦澀全部吞了下去,雙眼溼潤,看著三個稚嫩的孩子,愣是沒有流露出柔軟脆弱的一面,戰場上最親的戰友身亡,他聲音哽咽,卻未落淚,雙手拋沙直到血跡斑斑,感覺不到疼痛,他也只是將自己鎖了幾天。
直到得到大兒子慘死於敵手的訊息,他看到他們寄來的盒子裡裝的血淋淋人頭,那慘白失去血色的熟悉的面孔躍入眼簾,他緊繃多年的弦一下子斷了。
或許說,很早之前就鬆了,在戰友死掉時,在摸著妻子冰冷的臉時,在看著父母慘不忍睹的屍體時······只是他用隱忍賦予它緊繃堅強。
那天天空陰沉,一場傾盆大雨蓄勢待發,他率一隊鐵騎闖敵營,手起刀落,紅光漫天,奔騰的煙火被天空絞進去,大雨落下雷霆萬鈞時,他一身染著血的盔甲和怎麼都洗不掉血漬的寒刀消失在火光沖天中,奪回了大兒子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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