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笑著,路白楊笑著,歐陽娜娜和秦霜也笑著。我看的出來,幾人的笑裡並無譏誚,反而一副看母子間喜樂安康的會心笑意。
如此一來,我和大海即便再惱火,也生不起氣來,只能滿臉無奈,滿心愁悵相互看著,大眼瞪眼。一時間,無計可施。
只是不等我沉默太久,乾孃的柺杖又落到了我的頭上,數落著:“通哥兒,讓你勸勸你哥,怎麼還杵著不動,快勸快勸。”
話間,舉起柺杖又要敲來。我一縮脖子,趕緊拉著大海跑出去幾步,堪堪躲了開去。只是乾孃不依不饒,舉著柺杖就要追來。
卻在此時,只聽陳教授跨出一步,擋住乾孃去路,笑呵呵的:“老大姐息怒,年輕人自有年輕人的想法,您且容他們兄弟倆商量商量再嘛。您要是再打他們,我可是沒臉再開口相請了。”
乾孃見狀,連忙收回柺杖,臉上堆滿笑意,:“陳教授,您是做大學問的人,我老婆子雖然不懂,但是,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那兩混子敢不答應,我拿拐抽到他們答應為止。”
一聽此言,我和大海相視苦笑,半晌無言。縱使心頭有萬般理由,此時卻是哪裡敢將出來。
半晌,大海拽著我的衣袖,然後朝院外使了個眼色,我默然點頭。於是,我們兩人耷拉著腦袋,各自思量著計策,緩步並肩出了院子,再次到了魚池畔。
夕陽漸沉,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煞是好看。只是此時,無論我或是大海,都沒心思去欣賞。
兩人相顧無言,沉默良久,大海揉著腦門,:“通哥兒,這可怎麼辦?”
我咬咬牙,:“要不,咱們咬死了不答應。我還就不信了,他們能把咱倆綁了去。”
大海一聽,頓時滿臉糗色,搖頭:“不行不行,剛才你沒聽見咱孃的話。我可不想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老孃拿柺杖敲腦袋,這臉得往哪擱。”
我咧咧嘴,謔笑著:“乾孃可了,連我一起打。你放心,要丟臉咱們一起丟。”
大海明顯有些心煩意亂,聽我這般來,登時站開兩步,離我遠了些。然後,一臉嫌棄的:“去去去,我沒你臉皮厚。”
我一攤手,:“那怎麼辦,要不...咱倆趁此機會偷偷溜了,等陳教授走了,再回來就是。”
大海一聽,又是大搖其頭,:“不行不行,要是那陳教授臉皮夠厚,咱們不回來就不走,那怎麼辦?再了,咱們孃的性子你還不瞭解,要是就這樣偷偷溜了,再回來時鐵定進了不家門。”
言至於此,我只覺有苦難言,思索良久,悵然而言,“要不,暫且聽聽他們的條件,先虛與委蛇,再作計較。”
大海略作思索,艱難一點頭,:“眼下,只能如此了。”
罷,長長嘆息一聲,複雜無比的看了我一眼,接著:“唉,走,回去探探他們的口風。通哥兒,這叫什麼事,難道果真如週二爺的命中註定,你我攪進去了,就再也抽身不的?”
經他這麼一提,我頓覺這些事如夢魘一般,無論如何躲,如何藏,都逃不了,避不過,真真應了‘命中註定’四個字。
回到院裡,乾孃不知何時端出一盤五香花生,正熱情招呼著一眾人剝著吃。如來在一旁端茶送水,殷勤侍候。
眾人見我和大海怏怏不樂回來了,頓時目光齊聚,微笑中滿含期待。當然,除開獨坐一隅,默默出神的陳拿西。
如來見機的快,又似乎問心有愧,趕緊搬了兩條凳子,放在圍作一圈的幾人之間。隨後,三步並作兩步奔上前來,一手拽一個,嘴裡喊著‘哥’,硬生生把我和大海拉進人圈。
我瞧了瞧大海,鬱郁坐下,抬眼看著一臉笑意的陳教授,依著剛才與大海定下的計議,:“那個...陳教授,要我幫您,也不是不可以......”
話將將才到一半,卻見陳教授朝我擺擺手,:“周同志,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辦到,就絕不推脫。”
我抿抿嘴唇,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側的乾孃,接著:“那好,既然陳教授如此豪爽,我就提幾個條件,希望您能應允。”
陳教授聞言,毫不猶豫大手一揮:“但無妨。”
“第一,此時已近年關,我想等年後再走。”
“沒問題。”
眼見陳教授答應的如此爽快,我瞅了一眼如來,牙根發癢,心生一計,戲謔的:“第二...叫諸葛同志自己撅起屁股,讓我踢一腳。”
陳教授想也沒想,張嘴就:“沒問...”
將將出兩個字,陳教授瞬間就反應過來,張口結舌最後一個字卻是怎麼也不出口。與此同時,其餘幾人先是詫異,後是偷笑。
氣氛有些詭異,如來跳著腳,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剛要破口大罵。只見陳教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明亮,你看如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