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北地第一城。舊時漢末為烏丸代王踏頓劫略損毀,時司徒公蕭率萬餘精銳護送數萬商人入新城。重修城池,增其舊制。自此漢烏一家,方有北地五百年安定。——《司徒公本紀》
難樓的大軍如漫天洪流撞向新城腳下,曹軍的車城照例是一頓箭雨伺候。今日的狂風驟雨甚至沒起到阻攔的作用,難樓騎兵一往無前的撞在了車城上。撞擊產生的衝擊震的塵土激盪。
《黑韃事略》有云,其陣利野戰,不見利不進。動靜之間,知敵強弱。百騎不撓,可裡萬眾;千騎分張,可監百里。推堅陷陣,全藉前鋒;衽革當先,例十之三。凡遇敵陣,則三三五五四五,斷不簇聚,為敵所包。大率步宜整,而騎宜分。敵分亦分,敵合亦合,故其騎突也,或遠或近,或多或少,或聚或散,或出或沒,來如天墜,去如雷逝,謂之「鴉兵撒星陣」。而今天難樓可不是寒星點點,他帶著整個銀河來了。
曹仁發旗令迎敵。車城上計程車兵一齊開啟車窗對敵,制配的長槍密麻麻望著心驚,向前刺出入肉穿骨,拉回之時血花飛濺。曹軍立穩腳步,一招一式堅毅果敢。奈何敵兵卻是源源不斷,殺了面前的後面就有人立馬補上。那悍不畏死的神情勾起了曹軍的鬥心,手中兵器更是握得穩準。烏丸的馬刀齊刷刷寒光耀日。揮一擊血肉橫飛,劈一刀骨碎頭裂。橫劈豎砍狠辣到位。不論面前城堅車固,就算長槍臨身也只是皺一下眉頭,毫不動容一路向前衝殺。
“報,”一個小校跑過來,“報告先生,敵軍已經突破了第一層車城,我軍戰車損失數百。士兵已經退至第二層不防。”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蕭一額頭上已經見汗,眼神死死盯著戰局。戰車的優勢就在於它比步兵快,同時又比騎兵牢固。所以只拿戰車當掩體來用本來就落了下乘,而如今對方的攻勢卻如此出人意料的兇猛,第一層被攻破固然能擋住對方騎兵。但是自己這一方的地形優勢也就沒了,此後的戰鬥就是真正的刺刀見紅毫無花哨了。
“先生,要不要向商隊徵調民夫禦敵?”馬闖小聲提議到,虎豹營被壓制在陣形中無法有所作為。他也只能在蕭一身邊乾著急,這可不比過去,虎豹營再猛此時騎術不精,也不敢誇大在三萬騎術高超的烏丸騎兵手下走上一趟。
“不可。”楊修開口阻止。
“為何不可?”馬闖一時好奇,“當初孫禮攻許都時就是多虧了許都百姓上下一心。”
“此一時,彼一時。”楊修解釋道,“當時黑山軍攻許都動的是百姓家園,百姓自然用力。可如今與我等前來皆是逐利之人,若知我等勢弱,只怕連跑都還來不急,更不用說禦敵了。”
“德祖所說極是,此時我們不單不能徵招,甚至是不能讓他們看出我軍勢弱。朋義你先去加虎豹營協助防禦吧。”
“末將馬上去辦。”
“唉,”楊修第一次聽到蕭一嘆息,“德祖呀,你信不信神佛呀?”
楊修被蕭一這沒來由的一句話問得一愣,“修乃孔孟門生,自不信怪力亂神之說。”
“那就慘了,一還想著我們中有一個信的至少神佛會順帶保佑另一個。看來沒戲啦。”
蕭一說著拔出寶劍,“此劍自從跟了一加今天也就用了兩次,德祖可知第一次是何時?”
“修自然知道,家主第一次拔此劍,是呂布襲許都之時,當時家主以弱質之身。力保許都不失,更與典韋將軍各殺一將,一時間智弟勇兄之名傳為一段佳話,許都人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事倒不假,不過咱們能換個形容詞嗎?說的我跟缺心眼似的。”蕭一對楊修所說的“弱智之身”不爽。“德祖今日可願隨我一戰。”
“固所願,不敢請而。”兩個書生各自提劍往陣前而去。
不過蕭一上陣殺敵的願望註定是無法實現了,就在曹軍敗像已露時,遠處又有無數騎兵向這邊衝來,那支人馬像一把鋼刀插進了兩軍間隙,如剔骨解肉般將兩軍分開。此時正在前沿血拼的馬闖看到這支新出現的騎兵領頭的正是熟人柯合木。他會心一笑示意手下不要誤傷友軍。
柯合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原來之前難樓要襲擊蕭一的訊息一傳到柯合木耳中他就火速召集了和自己相熟的小首領們一齊商議了一下。大家一致認為蕭一不能有失,他如今可是自己部族能否平安過冬的關鍵,若是蕭一完了,只怕自己部族中不少人都要陪葬。因為以難樓的性格,他劫了商隊,這些人是得不到一分一毫。所以柯合木在蕭一和難樓之間選擇了蕭一。畢竟前者要和他做朋友,後者卻只是想吞併了自己的部族。
柯合木的出現讓戰局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局面,馬闖認識柯合木,但難樓還沒有看到,他只看到這支不小的騎兵突然出現橫插一槓,雖然看樣子這些是烏丸人。但是他們卻好像和曹軍有關係,他們如果幫自己,那今天這些曹軍就必死無疑。可是他們如果幫曹軍,那今天死傷這麼多人都算白死了,自己怎樣也打不過這群生力軍。不得已,難樓也止住了攻勢。戰場一時陷入了一個尷尬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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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合木你想幹嘛?”難樓和柯合木曾有見面,當他看清今天搗亂的是他,不由大怒。
“草原的男兒,為朋友自是要拋潵熱血。”柯合木已下定決心,和難樓對話間也沒了平常的畏懼。
“朋友?!”難樓也吃驚柯合木的變化,“誰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