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帶夏家軍將整個大平朝攪得天翻地覆一事,在九月中旬傳遍天下。
未被戰亂徹底波及的那些州省裡的街頭巷尾,人人嘻嘻哈哈,談及此事都豎起大拇指。
曹易鈞也聽聞了這些事,但他更關心得是,朝廷對木布伊凡的處置。
截止到現在,過去了大半個月,什麼訊息都沒有。
晉宏康帶著三十萬大軍在牟野那邊,他肯定早已經得知木布伊凡的事了,但他目前還沒有任何動靜。
曹易鈞明白這一關自己不好過,晉宏康一定會來找他責罰問話,但他不後悔。
“報!”手下踏上城牆,跑到曹易鈞跟前跪下,“將軍!三日前,有一隊豪華車馬去往華州!該馬隊……極其奢華!”
“華州?”曹易鈞收回遠眺的視線,轉過身去,“有多奢華?是田大姚親臨了?”
“這奢華……”手下一時不知如何形容,想了半日,道,“就如,就如青樓裡的那些幔帳!但又不像是青樓那股子庸脂俗粉之味。遠望奢華漂亮,金碧輝煌,極其揮霍!而且,足有六匹馬拉著那車廂!”
“六匹馬?”曹易鈞愣住,“便是公主出行都不是這等規模。”
不過,田大姚到底是幹農活出身的,這事發生在他身上,好像也不奇怪。
一旁的右將這時樂道:“將軍,該不會真是哪路公主瞧上了聶揮墨,來聘駙馬的吧?聶揮墨長得不差,婚娶的歲數也早到了,據說連個妾都沒有?”
“他沒妾?”一個副將驚訝,“怎麼可能,他也不小了吧。”
另一人道:“沒妾又不是沒女人!他到哪不是一堆女人往他跟前送,隨便他挑的?”
曹易鈞安靜聽著他們說這到那,他的目光看回到遠處。
松州和華州離得非常近,近得他站在這座城牆上,就能望到華州的大地。
盡頭那塊地方,是當初他被阿梨算計,和李氏鐵騎打了個你死我活的平原,最後李驍也加入了進來。
那場仗是攻襲營第一次和李氏鐵騎正面交鋒,打得非常慘烈,但是也很爽。
畢竟,攻襲營就是效仿李氏鐵騎而鍛打的一支重兵武軍隊,那場仗,讓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李氏鐵騎沒有嚐到半點甜頭,還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如今才過去多久,李氏鐵騎已隨著李乾覆滅而成了居無定所的流兵。
而他現在的敵人,是聶揮墨。
明明李氏鐵騎那麼強大,可曹易鈞這段時間卻總是隱隱覺得,聶揮墨要更加可怕。
這一支忽然來找聶揮墨的人馬,又會是誰呢?
屈夫人慵懶靠著馬車,昏昏欲睡。
長長的隊伍停在當初錢顯民設為“帝都”的聚星城外,雖然守城士兵被眼前這極奢豪華的馬車風格所震撼,但該攔仍得攔,他需得進城通報。
多日趕路,讓屈夫人渾身都累,在她的羅床後面,幾個衣著貴氣的丫鬟和姑子們輪流在搖扇子,一個丫鬟不停掀開車簾一角,往外看去。
“怎麼還沒來呢。”她等得有些不耐煩,小聲說道。
屈夫人閉著眼睛,不緊不慢道:“說不定啊,直接就不來了。”
“不會吧,”一個姑子道,“夫人,聶將軍沒那麼小心眼吧。”
“不是小心眼的問題,是他說出口的話,他就一定會做到。”
“您跟他那麼多年的交情,難道真的說一刀兩斷,就一刀兩斷?”
“誰知道呢,”屈夫人擺擺手,“管他的。”
幾個丫鬟和姑子彼此對望,怎麼能“管他的”呢,萬一人聶將軍也“管她的”,那怎麼辦,白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