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述完,範等春抬手一拱,認真說道:“前輩,我們也不知爭出了個什麼,故而想來問一問阿梨姑娘,她始終沒有再立新君之意,那麼,她是何打算?這世間,真的可以沒有皇帝嗎?”
老者沒說話,從始至終他都面無表情,但是他的眼睛很明亮,可以讓人確定,他是用心在聽的。
杭玉生看著老者:“……前輩?”
老者朝他看去,淡淡道:“古有文壇論學,百家爭鳴,思辨活躍,所以伱們沒有說錯,吵架是對的。以我之見,你們來問我徒弟,不如你們再去吵一吵,嗯,還是得去找吏部的人吵。”
杭玉生和範等春互相看對方一眼,就這?
老者繼續道:“言語之力量,磅礴無窮,其生於你之思考,又影響你之思考,並還影響旁人之思考,幾番爭辯過後,又生新的思考。”
杭玉生點頭,眉頭又皺起:“但是前輩,我們已爭了一夜,都仍堪不破,故而才想過來尋知求索。”
老者想了想,道:“你們,可玩過翹板?”
範等春道:“可是兩頭互翹的小兒玩具?”
“嗯。”
“玩過的,我還做過不少呢,送給村裡的孩童玩!”
老者道:“如此,你們回去吧。”
杭玉生一愣:“啊?前輩,這……”
這也太沒頭沒尾了。
老者起身:“要麼,你們坐在這裡等到我徒弟醒來也可,這期間,你們可以再吵一吵。”
在幾人的皺眉中,老者背手離開。
夏昭衣和顧老宗主立即跑路。
夏昭衣速度飛快,很快跑回屋,顧老宗主沒她利索,乾脆裝作要去上茅廁。
他和上樓的老者打了個照面,浮誇地打著哈欠走了。
老者上樓後,沒有馬上回房,而是去敲了敲夏昭衣的房門。
夏昭衣輕然一聲嘆,知道偷聽被發現了,開門小聲道:“師父。”
老者道:“那翹板,你可聽得懂?”
夏昭衣想了想,道:“有人在空中,便有人沉底,反之亦是。”
“若翹板便是天下,你覺得,讓它翹來翹去,和讓它保持平衡,哪種為公平?”
夏昭衣微頓,抬眼看著老者:“我認為,是前者。”
“為何?”
“後者為死水,前者雖動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