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寧道:“二小姐,若不是您腰傷復發,那麼今日離開杜府後,您想要去哪?”
夏昭衣邊寫信邊道:“畢府。”
“那,畢府出來後呢?”
“進宮。”
“進宮?”
夏昭衣的筆端微微停駐,忽道:“你今日,可見到沈冽了?”
詹寧搖頭:“沒見到。”
“他沒下樓,還是出去未歸?”
“早早就走了,一直未歸,”說著,詹寧的目光看向桌上這些信,“也沒派人帶什麼話和信回來。”
夏昭衣點點頭,繼續寫信。
詹寧見她臉上並無失落神色,不由道:“二小姐,您會生氣嗎?”
“生氣?”夏昭衣不解地看他一眼。
“他不理你。”
“……我多大歲數了,生這點小氣。”
詹寧嘀咕:“您也沒多大歲數。”
夏昭衣笑笑,沒再接話。
待給諸葛山的信寫好,她將信封粘好,看著信封上的自,目光變沉:“還剩,三天了。”
她和夏家叔伯們的關係,其實一直不好。
宗族是男人的事,女人不沾邊。
可是她年幼時,父親總要帶上她,帶上她就算了,要她叩拜祖宗時,她的膝蓋從不彎一下。
公叔堂伯們氣成一堆,可無能為力。
她七歲那年,看不過去的幾個長輩直接當她的面吵開。
夏昭衣小小的個頭立在人群前,冷冷地看著這群錦衣華服的年長者們,依然不跪。
父親無奈嘆氣,笑著搖頭又擺手。
隔日她就收拾東西回離嶺,不想再留在家中。
師父聽聞後,說她做得對。
師父說,所謂宗族,男人抱團取暖,把女人排斥在外的把戲罷了。
師父說,那群沒什麼作為的親戚可以不用往來了,今後他們只會更加討厭她。
師父還說,你不用管他們,一直往上爬,去到九天攬星月,去到他們目之所不及、仰斷了頭都看不到的高處,那時他們的目光,還不如身畔過去的一朵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