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冠仙的目光看回那少女的背影上。
她一頭烏髮束作馬尾,只一身利落簡單的雲青色束腰夏衫,在暴雨過後的橫評,這衣衫多少顯得單薄。
不過她沒發抖,背脊挺拔端秀,纖脖纖腰,身姿儀態一等一的絕。
楊冠仙皺眉,這樣的儀態,怎麼可能會出自一個破敗的喬氏呢?
別說那位給他說了一堆堆的有錢婦人,就是放眼二十年前的盛世大乾,那名流濟濟的京都,都沒幾個有這麼出眾的氣質。
這時似有所感,那個少女回過身來,朝他所在之處望來。
楊冠仙一驚,想掉頭跑路,可這樣著實丟臉。
罷了,來都來了。
楊冠仙小聲清了下嗓子,抬腳走去。
夏昭衣收起手裡的紙,壓在亭中石桌的一塊方石下。
方石在石桌邊緣,而石桌上的主角,乃一整套冰梅紋細月白瓷所盛放的茶水和糕點。
楊冠仙方才的角度,未能看清這些,近了望見石桌上的精細食物,他微微一頓,再抬眼看向亭中少女。
一別五年之久,她長開的眉眼清麗秀美,童年的靈氣不僅沒有半分減去,反而更生動清媚,氣韻脫俗。
楊冠仙侷促道:“阿,阿梨姑娘。”
夏昭衣道:“我去年這會兒,在八江湖畔遇見了你三弟。”
楊冠仙眼睛睜大:“伱遇見過他?他過得如何?”
“嗯?”夏昭衣打量他,“聽你口氣,你與他失聯了?”
少女的眸子過分明亮聰慧,楊冠仙不敢直視,嘆道:“嗯。”
夏昭衣攏眉,微微側身,做了個請:“先請入座。”
二人在亭中坐下,楊冠仙姿態仍拘謹。
夏昭衣看著他這身陳舊的粗布衣裳,道:“他當時說,你在江南兵營的莊孟堯那,我聽著,還以為你過得還不錯。”
“哪有不錯的呢,”楊冠仙愁容,“江南兵營勢力繁雜,箇中暗鬥明爭,令人喘不過氣。我只因不肯替人說話,便遭謀害報復。去年三月六日,毫無丁點預兆,在他們的唇槍舌戰後,我同其他八人被當庭押走,收監後六日,於三月十三日清晨,將我驅逐。可恨的是,我自帝都帶去得半世身家,全給查封上繳了。前程沒謀到,還搭上一切,我一無所有了。”
“這一年多,你如何過來得?”夏昭衣問。
楊冠仙正準備喝茶,聞言,手指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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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